。鋒鐸面色慘變,呆呆地望著面色淡然的楚君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難道要為師親自動手!”楚君綽面色一沉,冷喝道。在場的人不禁面面相覷,謝昆面色更是難看起來,自己那姿態已經算是原諒了鋒鐸,楚君綽這樣的行為無疑是打自己的臉。不過人家明面上是教訓自己的弟子,謝昆只能暗怒,發作不得。

鋒鐸緊咬著牙,緩緩地舉起手來,啪!一聲脆響!

楚君綽眼神波動了一下,暗歎了口氣,面上卻依舊冷冷的。鋒鐸只覺千千萬萬雙冷漠的眼睛正望著自己,一股憤恨和失落在心頭湧起,一個以前不敢想的念頭冒了出來,劈里啪啦地扇了自己十個響亮的嘴巴,兩邊臉都微微紅腫起來,顯然用力不輕。

“師傅,弟子打完了!”鋒鐸面色平靜地道,眼神中沒有絲毫怨憤,一副心服口服的樣子。在旁邊看著的築基期弟子都不禁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鋒鐸卻是渾然不覺一般,從容地望著楚君綽。

楚君綽點了點頭,淡淡地道:“謝長老,本院的弟子已經道過歉,也受到應有的責罰了!”

謝昆怒極反笑,嘿嘿地道:“好!好!好!楚副院果然訓徒有方,能把弟子訓得比狗還聽話,老夫佩服!哈哈……”說著轉身上了那法壇中。

鋒鐸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楚君綽心裡微顫了一下,扭頭掃了鋒鐸一眼,鋒鐸眼中的狠厲一下子消失,變回一副恭謹的樣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幅畫

烈日,流沙!

流火般的烈日,熔岩似的流沙,沙面上的空氣因很為炙熱而扭曲折射,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有點虛幻。天上烈日耀眼,腳下黃沙奪目,連天接地,一望無際。

韓雲半眯著雙眼,手搭涼棚遠眺,入目之處,黃沙漫漫,鼻子聞到一股焦糊的氣味,低頭一看。只見腳上那對飛雲靴冒出縷縷白煙,一陣炙熱傳來,竟然蓬的燃燒了起來,瞬時便化成一堆灰燼,滾熱的風一吹,便隨著流沙滾開。

韓雲提了提赤足,只覺地上的黃沙比燒紅的烙鐵還要燙,扭頭望去,身後的所有腳印都被流沙重新掩埋了。韓雲展開身形,在流沙上赤足飛奔起來,猶如一頭在秋天麥田中飛掠的蒼鷹。

一口氣奔了上百里,一成不變的流沙烈日,雙眼也被炙得隱隱生痛,一對赤足雖然用靈力包裹著,仍然被燙得起了水泡。並不是韓雲不想御物飛行,而是這個地方似乎設了一層禁制,只要御物起飛,便會引來無數可怕的劍影攻擊。韓雲試了幾次,還差點受傷,無奈之下,只好在流沙上徒步而走,不過這樣也好,後面就算有追兵,也不能輕易追上。說到底,這層禁制反而是幫了韓雲的大忙,否則恐怕已經被謝昆等人追上了。

既要運靈力抵禦那能把人烤熟的高溫毒日,又要全速趕路,韓雲覺得靈力漸漸不支起來。四下黃沙漫漫,除了連綿起伏的沙丘,尋不著半點遮蔽之處,想停下來休息一會都不行。地上滾燙如熔岩的流沙根本容不得久站,只有不停地向前飛奔才行。

“要是那凜水寒晶沒賣掉就好了!”韓雲暗道,突然心中一動,一邊飛奔,一邊從儲物要帶中取出纖碧暖玉盒子。盒蓋一開啟,一蓬寒霧便從盒中冒了出來,瞬時一股清涼的寒意撲面而來,周圍的炙熱馬上被逼退開去。韓雲不禁長長出了一口氣,由頭髮梢一直涼到腳指頭,那感覺實在太爽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懷中抱著纖碧暖玉盒子一路飛奔,不用運力抵禦酷熱,速度馬上快了不少。

“咦!”韓雲突然放慢了腳步,只見前面不遠處露出一小角黑色的物事,半掩半埋,在一片黃漫漫起伏的沙丘上,顯得如此扎眼。韓雲展形身形掠了過去,那事物原來是件灰黑色的法袍,看來是由特殊材料製成,不畏高溫炙熱,埋在黃沙之上竟也沒被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