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貴國國主自稱埃米爾,那也就是天方教阿拔斯王朝的總督,連國王都算不上,最多也不過是個藩屬,都還不算國我說是下國,還是抬舉薩曼了。”

斯提爾登時語塞,薩曼雖然實際上已經**,但在名義上仍然承認天方教阿拔斯王朝的宗主權,每隔一段時間還向巴格達方面進獻貢品、向哈里發循例報告軍務,其與阿拔斯王朝的關係,類似於東周時期大諸侯國與周天子的關係,此事天下皆知,所以李臏說薩曼不算一個完全**的國家,斯提爾也無法反駁,他哼了一聲,說:“我們埃米爾對哈里發,那只是宗教上的尊重,其實我國早已**,疆土東西三千里,南北三千里,境內大河穿梭,土地肥沃,商業發達,人口數百萬,民眾信仰虔誠,文化繁榮昌盛,河中地區在我們薩曼王朝治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盛。所以周邊的國家、部族,無不歸附,事實勝於名義,埃米爾如今已經成了比國王更加尊貴的稱呼了。”

李臏笑道:“薩曼富饒是富饒,強盛則未必。疆土東西三千里、南北三千里,確實也富庶肥沃,可惜險要不多,若有一支勁旅,突破了西鞬、白水城一帶的防線,鐵蹄踏處,數日之內可以席捲河中,兵臨布哈拉城下。人口數百萬,恐有誇張,民眾信仰雖宗一教,卻分兩派,遜…尼…派與什…葉…派之間的衝突不死不休,奈斯爾二世陛下也只能遮遮掩掩、修修補補,也沒聽說已經徹底解決。國家內有大患,外有強敵,偏偏卻又富而不強,我怕一旦有事,邊防線一垮塌,布哈拉王宮裡幾代積聚的財富,撒馬爾罕天方寺中的文化典藏,都會隨著鐵蹄聲響一起易主,奈斯爾二世多年來的種種努力,到頭來也不過是為真正的強者做嫁衣罷了。”

斯提爾一張臉被李臏說得漲紅,叫道:“你也就討這嘴皮上的便宜罷了,我不和你鬥口。”

李臏哈哈笑道:“我是個殘廢,我看你也不像個武官,咱們兩個碰頭,不鬥口還鬥什麼?若說真刀實槍的戰鬥,我們大唐的將兵早就領教過了,可惜疏勒一戰、寧遠一戰、庫巴一戰,都沒遇到多大的抵抗,貴國西鞬的守軍又龜縮不出,對此我們薛復將軍可遺憾得很呢。”

斯提爾叫道:“你們那哪裡是打仗,分明是偷襲。對,你們唐軍就只會偷襲!”

“我們只會偷襲麼?”李臏笑道:“尊使又沒見過我軍打仗的戰場,怎麼好妄下定論,我看不如這樣,我們請見過我軍打仗的哈桑將軍出來,讓他給我們說說我大唐軍隊是否只會偷襲,怎麼樣?”

斯提爾又難堪了起來,哈桑眼下就在手裡,若是將哈桑叫來,哪可能有有利於的薩曼方面的話來?斯提爾本人在國內倒也能言善辯,只是薩曼剛剛喪師辱國丟城池,事實站在對方那頭,所以句句都落了下風。

這時他見言語上佔不了上風,就不再隨李臏繞下去,只當剛才的對話沒發生過,卻說道:“我今日乃是代表我薩曼奈斯爾二世陛下,來問貴軍張特使,為何在訛跡罕屯聚重兵,又派遣騎兵時時闖到西鞬城下,甚至越過我國邊境,你們這麼做究竟意欲何為?”

李臏道:“越過邊境?我大唐與你們阿拔斯王朝,有核定過邊境麼?我安西大都護府與你們薩曼,有約定過邊界麼?”

他這兩句話輕描淡寫,實際上大有玄機將大唐與阿拉伯帝國阿拔斯王朝並列,而將安西大都護府與同樣是名義上藩鎮、實際上**的薩曼並論,那便是當前安西唐軍對自己的定位不是李臏一人的構思,而是包括張邁在內唐軍高層深思熟慮後得出來的結論。

斯提爾也隱隱聽出對方的意思,說道:“貴我雙方雖然未曾約定邊界,但自西鞬以東,自來便是我薩曼領土,貴軍騎兵屢屢闖入我薩曼境內,便是對我國的不尊重。”

李臏聽了他這句話心頭一喜,便猜到布哈拉方面已不準備收取庫巴、寧遠,只想保有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