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向她,每說一句,便上前一步。

“因為……我喜歡在燭下欣賞妳美麗的側臉;因為,我喜歡看妳揮筆作畫時臉上專注的神態;因為我喜歡妳對我抿著小嘴或是蹙著眉;因為我喜歡每當我輕薄妳時,妳便會手足無措,像個尋常少女般地展現妳該有的模樣;因為,有很多數不盡的因為。”

被迫退抵至銀杏樹下的鳳舞,不停地朝他搖首,他捧住她的臉龐止住她,俯首低問。

“想給妳,就一定要有個理由?我就不能只是給妳嗎?”

在鳳舞眼中的淚珠被他逼出來前,他密密地吻住她,她掙扎地捶打著他的肩頭,但他不為所動,耐心地吻著她的唇,將她冰涼的身子攬進懷中,直至她不再顫抖,也失了力氣去抗拒他,他這才側首緩慢地吻進她的唇裡。熱情似浪,旋卷著她,唇舌親暱相纏的綿綿深吻中,她遺忘了她的良人,她的身分,甚至是她自己,她牢牢地捉住他胸前的衣襟,感覺他更是鼓舞地誘吻著她,拉著她的手纏放在他的頸後,她忍不住踮高了腳尖,更加靠近他一些,離開她的世界遠一點。穿竄的氣息交織在他們兩人間,鬱壘慢條斯理地將她臉上的淚痕都拭去,在她眉心深深印下一吻。

“奇怪的門神……”她哽著嗓,眼中淚光漣漣。鬱壘輕笑出聲,將她更擁進懷裡,“我的確是。”

自那夜之後,鳳舞常反反覆覆地想著那些關於鬱壘說的話。

十三歲就當上了皇后,成為一國之母、宗親家族最大的榮耀後,人生最美好的事曾經全都降臨在她的頭上,但最殘酷的事,也發生在她身上。

在聖上眼裡,她不似靈妃那般知情識趣,懂得在龍榻間婉轉承歡,明白何時得適時展現嬌聲媚態,她雖也有溫柔,但聖上卻從未發覺,聖上也從不要個賢淑德備的皇后,他只要能夜夜為他笙歌樂舞、巧笑魅惑他的靈妃。因此,在聖上冰封的心房外頭,雖是站了個名為皇后的她,可在心房裡,卻沒有她,而聖上,也不曾想給她那個名叫快樂的東西。

她曾認為,這一生,或許將是這般寂寂而過,永不可能更改,也無能為力。

直至那一夜,她的人生忽地不同了。

有雙明澈的眼,牢牢地看著她,只看著她,甚想給她求之不得、也從不敢妄想的快樂,只有那雙眼的主人看見了,一顆少女想愛的玲瓏心。

自鬱壘走進她的生命裡後,她覺得日子變得堂堂明亮多彩,在鬱壘面前,她漸漸找到了往昔的天真爛漫,也找到了那份想愛人的渴望,每當在宮人們都熟睡後的幽幽長夜裡,她總是卸下白日裡所防備的一切,盡情地在他面前向他傾訴她的心事、她的願望,以及她的快樂。

極其小心翼翼地,她以雙掌端捧著手心裡方被捏塑成形的心願,她的心願很小,一盞燈,一盅茶,以及鬱壘的相伴,就是她所有的快樂。因他,她甚至有了更多關於對情愛的渴望與憧憬,雖然,這根本不該發生在已為人妻的她身上,而她的身分,更不允許她做出如此敗德之事。

但她,就是不想輕易讓曾經流失復又重返的夢想再一次的失去,對於鬱壘,她放不開,至少,在她嚐到了那些溫煦的情意後,她不能。

“娘娘?”發覺她失神盯著門扉很久後,雲容小聲地在她耳邊喚著。

鳳舞的心思,還未從站在門裡與她含笑相對的鬱壘身上走開,依然痴痴以望。

“娘娘!”看不下去的蘭臺的叫聲,將她震嚇得當下清醒過來。

她眨眨眼,“什麼事?”

“您在出神?或是睜著眼在打瞌睡?”蘭臺不得不說出她的異樣,因為近來,她出現這種情形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

她深吸口氣,很快地粉飾太平,“都沒有。”

“娘娘,您近來是怎麼了?”憂心忡忡的雲容掛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