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闆甚為惋惜,轉身就到後院為玉嬌親自研藥去了。

就是金老闆這等態度,讓玉嬌更加肯定,這株靈芝並不普通,自己把它從柳氏身邊奪過來,付出的代價應該值當了。可惜只剩下半株,要不然她肯定拿一半來賣掉!幸好柳氏三個月做一次法事,所以暫時還沒有發現靈芝不見的事情,當然沒有找到她頭上來。不過算一下時間,也不寬裕了。

她滿腹心事坐到一旁的圈椅上,喝著藥童端上來的香片,拿出荷包裡的白璧把玩。經她幾月來的細心研究,這塊白璧玉質雖好,但並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就在管府,她也找到過一塊類似的。問管公子借了幾日把玩,月光底下冥想卻並未給她什麼畫面。異能之事,一下子又沒有頭緒了。

一時間恍惚,白璧從手裡滾了下來,“滴溜溜”沿著地上的青磚縫滾進了位於櫃檯旁的換藥室。滾動的聲音戛然而止,玉嬌的心頭一跳,飛快跑過去撿,打起氈簾頓時抽了口冷氣。

裡頭的男子目光罩霜,白璧正躺在漆黑的金邊綴青玉皂靴底下。玉嬌不用再瞧第二眼,就認出了易先生,忙把頭給縮了回來,站在氈簾外邊心“噗通噗通”地跳。

與上回照面已經過了小半年,怎麼姓易的還沒有離開麟州城?玉嬌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存心跟自己槓上了。不好,靈芝就在這店裡,白璧又被他踩在腳底,她若進去管他要,他肯定反過頭來咬著她不放。

靈芝與白璧,舍誰她都捨不得。

在大廳裡來來回回踱了好幾圈,驟然心生警覺。易先生在此,白雪還會遠嗎?想到白雪,她手臂上好不容易痊癒的傷似乎又隱隱作痛了。當下把店裡店外都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遍,確認白雪不在,這才放下心頭大石。

細細挑開氈簾,她又偷偷瞧著易先生。只見此時的他似乎並沒有十分懷疑剛才突發的事情,微闔雙眸,仰面靠住白牆,半隻袖子被撕裂,露出的半壁胸膛纏有厚厚的繃帶,從裡至外浸染了許多鮮血。儘管如此,他臉上卻依然沒有絲毫痛苦,只是那嘴巴比以前抿得更為僵硬了。

他受傷了呢?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玉嬌為這想法嚇了一跳。自己不該先想到誰能傷了他麼?易先生行動無蹤,身法極快。雖然未見他出手,但她總有一種感覺,他的底子肯定是到了令人仰止的高度。這樣一個人,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不說一山更有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說傷他之人能躲過白雪並讓易先生露出如此疲憊的神情,便已不得不讓玉嬌膽寒了。那得是個多可怕的人物啊?既然與姓易的有瓜葛,那自個兒也需得小心為上,別再與易先生行為過近才好。

可是,玉璧就在易先生腳下,她恨不得從眼睛裡長出一對爪子來。

小藥童抱著藥罐從藥房出來,爬上腳梯從百子櫃裡抓藥,瞅見她杵在氈簾外一動不動,不禁咧著嘴笑話她:“小哥也覺得他好看吧?”

好看?玉嬌皺著鼻子,除卻那天晚上他破天荒的一笑,他好看才怪哩!搖頭道:“與你比起來,我還是覺得你略勝一籌。”

小藥童笑得差點兒從梯子上滾下來,直說小哥真愛寒磣別人。

玉嬌把頭扭向小藥童:“他是怎麼受傷的?”

“你認得他?”藥童收卻笑,認真看著她。

玉嬌當然搖頭:“隨便問問。”

“哎……”藥童嘆了口氣,直接從梯子上下來了。把玉嬌拉到一邊咬耳朵,“你千萬別說給他聽。師傅說,他受的傷,若擱別人身上,早就死了不下十回了。而且,傷口有毒,你千萬別碰!”

“有毒?”

“嗯!”藥童慎重點頭,“此人只怕複雜得很,不是你我能攬下的麻煩。師傅正愁不好送走,哎……總之,麻煩咯!”

“……”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