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並行,並無什麼躲閃餘地,兩人都是老行伍了,此時使得都是進手招式,死命相撲,想要儘快將對方壓倒,不過數個回合下來,便分出了勝負,劉真斜倚在女牆上,胸腹只見一處血跡正在迅速擴大。許無忌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卻沒有半點得勝後的喜悅。

“好甲!端得是好甲”劉真嘆道,一對眸子清亮的很,出神的盯著許無忌身上甲冑,腰部和右肩處各有一處破口,皮甲的破損處閃現出金屬的光澤。

許無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甲乃是呂相公所贈,如今鎮海軍中內牙軍已有七成裝備。”

“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麼呢,是想證明你這麼做是對的嗎?“劉真輕笑了兩聲,口角泛出血沫,臉頰突然浮現出一片燥紅,現在誰都可以看出他已經是迴光返照,性命只在頃刻之間了。

許無忌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劉真胸前的衣襟怒喝道:“不錯,呂相公用兵如神,擁六州之地,得兩浙士民心,武勇都士卒如果想要生存下來,唯一的道路就是依附呂相公,徐綰那廝領兵作亂,只有死路一條,可他不能拖著大夥兒一起去死。”

許無忌的聲音突然斷了,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搖晃劉真,對方還是一言不發,既不反駁也不反抗,伸手在劉真鼻前一探,果然氣息已經斷絕,可是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彷彿在嘲諷許無忌的辯駁一般。

許無忌無力的放開劉真衣襟,劉真的屍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他站起身來,臉上滿是迷茫和疲倦,全無死戰得勝的喜悅,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激得他一個激靈,抬頭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有些魚肚白了,趕緊往缺口那邊跑去。待他到了缺口處,只見缺口處已經有了六七十名兵士,一半人正在警戒,剩下的人正在努力擴大缺口,看到首領過來,領頭的校尉趕緊過來見禮,沉聲道:“羅坊主正領兵過來,最多一刻鐘便能趕到,我等當如何行止,請許虞侯示下。”

這些軍士並非鎮海軍本部,乃是許無忌到杭州時帶來的武勇都軍士,此次夜襲敵營,須得指揮如意,便全部帶了過來。徐綰雖然修築了這麼長的壁壘,可在壁壘上只有少量的哨探,用於隔斷交通所用,主力部隊還是部署在臨運河旁的大寨中,一來容易透過運河獲得補給,二來方便封鎖河道,抵抗鎮海軍佔絕對優勢的水軍。所以呂方今夜先讓許無忌突破壁壘,然後讓羅仁瓊在夜裡領偏師越過壁壘,繞到對方營壘的右翼,自己領主力進攻正面,將敵軍主力釘住,天明時兩軍同時發起猛攻,一舉擊破徐綰叛軍。

此時許無忌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既然劉真已經發現自己的行動,很有可能已經派人回營中去領救兵了,既然羅仁瓊的主力還沒有趕到,首要的問題就是即將到來的援兵,那麼繼續浪費寶貴的體力挖掘壁壘就毫無意義了。想到這裡,許無忌命令手下立刻停止挖掘壕溝,收拾兵器隱藏起來,準備伏擊即將到來的敵軍援兵。

果然正如許無忌所料,不過半盞茶功夫,便有一都(大約五十人)武勇都軍士趕了過來,卻發現壁壘上一個巨大的缺口,卻沒有一個活人,正訝異間,許無忌指揮手下打在援兵的側翼上,短促而激烈的戰鬥展開了,許無忌預料到了援兵的趕來的方向,他將敵兵壓縮到了背後就是壁壘的狹小空間內,這樣一來,敵兵擠成了一團,根本沒有空間使用自己的兵器,雨點般的石塊和箭矢落在他們的頭上,受傷倒下的兵士們被同伴踐踏著,發出一陣陣慘叫聲,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機會使用自己的武器,因為他們的四周要麼是高聳的牆壁,要麼是同伴的身體,他們只能惶恐的睜大自己的眼睛,竭力躲避投擲過來的矢石,激烈的戰鬥很快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許無忌在戰線後不斷的大聲呼喊著,一會兒激勵著手下,一會兒責罵著他們在這樣有利的形勢下還不能迅速取得勝利。終於在戰鬥打響了半刻鐘以後,最後一名援兵士卒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