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埋我白骨雪山旁,挽我舊弓射天狼!”

……

函谷關,塞北大營。

錯落零散的篝火旁邊,每一個玄甲軍的戰士都很安靜,經過一段時間的疏導,函谷關的後方的渭州數十城,皆是人去成空……就在百姓們依次東歸的時候,也有很多玄甲軍的退伍老兵忍不住再起拿起了刀盾,換上了堆積在放假角落裡的殘甲,是啊,就如同當年,吳鋒站在渡鴉嶺前,聽得那親兵小刀很是驕傲的說:“渭州人的刀,怎麼可能生鏽!”

能戰鬥的男人,基本上都很自覺的留在了渭州,這是家,更是淋漓鮮血都沖刷不掉的舊信仰!

“哎,沒想到,咱們法外狂徒的兄弟幾人,終究還是沒辦法在有生之年重逢了!”

大和尚苦行將身子包裹在皮襖裡頭,靜靜的走到了獨自喝悶酒的吳桐身邊,安然坐下之後,他一邊撥弄著眼前的火堆,一邊舉起酒囊於吳桐相互致意道:“你若死了,最難過的應該就是子明,呵呵……”

“哼哼!”一大口烈酒下肚,微醺的潮紅頓時就腫脹在他的臉上,只見他冷哼一聲,很是不屑道:“他那酸秀才,巴不得老子早點而死呢!”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大和尚苦笑搖頭,很是認真的低頭嘟囔了一句:“人生最大的殘酷,便是在你想要吵架發怒的時候,連個頂嘴的人都找不到!”(未完待續。)

第十章:天開函谷壯關中(中)

“你完全可以走的……去南方,找塵哥兒,他比函谷關更需要你!”

“是啊,如今這函谷關前,誰走誰留都已經不重要了!”苦行微笑,起手緊了緊脖子邊的毛麾,而後大手一揚,重重的落在了吳桐的肩膀上:“人們不都說了麼,咱們這些千佛山出來的和尚啊,亂世的時候就閉門清修,不問世事,一到了盛世,咱們又活躍了,全部下山去普度眾生……哈哈哈哈哈!”

“……”分明能看清大和尚眼角的濁淚,別看他高大魁梧,永遠像是一座大山一般頂在兄弟們的最前面,可是他也是人,他有他的惶恐,他有他的悲傷……

“我真沒想過要走,因為你在這裡,我們是兄弟,在十萬大山的時候就說好了的,不拋棄,不放棄,不就是死麼……有我陪你,黃泉路上,你也不會孤單……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慧根粗劣,根本沒辦法去普度眾生,那麼……我只好普度自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那你怕麼?”兄弟倆微笑對視,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怕!怎麼不怕!”大和尚一咧嘴,如同那一年的黑水原,如同那一年的一夫當關:“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我才拼命的活著,既然沒辦法改變即將到來的命運,那麼我只好坦然接受,最起碼,我還有你!”

“如果有來生!”哽咽著,吳桐用力的抱住了大和尚的肩膀,:“你記得要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去長安找我,我請你吃酒!”

“我會吃窮你的……”

“沒事,我們是兄弟!”

……

戰鼓響徹了黎明,黑雲壓城,天人共悲……也不知從何時何處,遠方傳來了一陣陣清亮哀婉的歌聲,那歌聲,唱著黃沙滾滾的西北,唱著飄雪皚皚的高山,在夢裡,很多很多人,那些離鄉背井的人,齊齊回過頭來,遙望故鄉的流彩……烏雲密佈的昏黃,那是渭州人最初的信仰!

“爹!”一身黑甲的吳桐昂首闊步來到了吳秋雨的身前,伸手接過了掌旗裨將的旗杆,“由我來給您擎旗吧!”

“呵呵!”吳秋雨笑了笑,眼底閃過了一絲痛苦,但他很快就將之壓回了心底,半晌,刀宗宗主莞爾抬頭,左顧右盼之後,他輕輕開口說道:“爹爹從沒打過仗,這一戰,你我父子為你二叔擎旗!”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