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和技工,楊猛走進了船艙之中,一個體態豐腴的僕婦正在忙上忙下,這樣體態的婦人,在南方是不多見的。

“三爺,奴婢蘭英給您磕頭了。”

規矩這個東西,多數時候都是來束縛百姓的,無論是在官場還是在自己家裡,規矩總是給底層的人制定的,上層哪有什麼規矩,骯髒、糜亂若是規矩的話,那這才是上層的規矩。

“起來吧!跟著我沒那麼大的規矩,瞧你這歲數……”

這位口稱奴婢名叫蘭英的僕婦,長得還算周正,但三十許的年歲做侍女就有些大了。

“爺,蘭英是逃難過來的,男人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家裡有一子一女要養活,生活頗為不易,您就留下她吧!”

擁著錦被的魏夫子,也掃去慵懶,開始替這位僕婦說話了。

“哦……有些意思了。是泰辰讓你來的。你原籍是哪的?”

瞧著蘭英的樣子。楊猛笑了一下,丁泰辰的彎彎繞還不少,最近自己這位大管家的本事見長,能摸著自己的脈門了。

“奴婢原籍江蘇,是丁爺安排我到這裡來的,如今我那雙兒女都已入了學,有了依靠,奴婢可以隨時隨地的伺候夫人了。沒有什麼牽累的。

三爺發些慈悲,只要給口飯食就成了!”

聽了蘭英的解釋,楊猛也就安心了,雖說這人經過了丁泰辰那一關,但這體型還是值得上心的。

“能做什麼吶?”

“什麼都能做!我本是在廣州城外插標的人,沒什麼不能做的,只要三爺能給我那雙兒女一條活路,蘭英什麼都能做。”

插標賣首,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十幾兩銀子一個活人。尋常集市上有的是,雖說朝廷明令禁止買賣人口。可這事兒屢禁不絕,原因還在肚皮上,為了吃上口飯,賣兒賣女賣婆姨不是什麼稀罕事。

在一些沒吃食的地方,人肉口也是很尋常的,所謂人肉口,就是賣人肉的地方,災荒年間最多,艱難的年景也尋常,一斤人肉幾個大子,比什麼糧食都便宜,吃這個的大有人在。

災荒處處有,這幾年大清就沒有幾個安穩的地方,難民、流民到處都是,人口買賣也就成了極為平常的買賣。

“嗯!留下吧!芷晴,你寫個條子給泰辰,以後遇到這樣的,給他們口飯吃,咱們有錢有糧,不差這些東西的,把廣州當做雲南就是了,咱們在的地方,不能有餓死的人。”

這兩年楊家手裡不僅銀子多了,糧食更多,有些規矩也該改一改了,自己黑著心腸做買賣,豎著的大旗不就是為了民生嗎?

“爺心腸真好!”

“三爺慈悲!”

“準備飯食吧!下午還有正事兒!”

略過了兩女的馬屁,有些事兒是必須要做的,看到了就要伸手,看不到沒辦法。

“坐下一起吧!”

魏夫子不能起身,一個人用飯也有些彆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楊猛就打算讓蘭英上桌。

“奴婢不敢!”

“三爺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別推讓。”

魏夫子幫了腔,蘭英這才顫顫巍巍的在楊猛身邊坐下,坐下之後,這蘭英也是大為緊張,盛湯撒了一桌,倒酒撒了楊猛一身,蘭英剛要跪下,就被楊猛按在了椅子上。

“無妨!吃飯!”

桌上有多少就吃多少,丁泰辰不在,下面的人安排的菜量有些大,楊猛可勁吃,也只吃了大半。

“芷晴,告訴下面的人,菜量太大了,要撐死老子嗎?蘭英,你也放開了吃,別糟蹋了糧食。”

一桌飯菜楊猛掃了大半,蘭英掃了小半,望著乾乾淨淨的盤碗,和捂著嘴的蘭英,楊猛笑了,笑的有些慘,這世道做人不易啊!

“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