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四川第二代神童,此人年紀雖小,可是經史子集、詩文彈唱、音韻詞曲、金石書畫無所不通,而且對天文、地理、生物、醫學等也有很深的造詣,所學之雜,堪稱三百年大明第一人。他十二歲時,復擬《過秦論》,一向待子孫嚴格,不輕易稱許地祖父湖廣提學僉事楊春見了也不禁拍案叫絕,對人自誇道:“此乃一吾家之賈誼也。”楊慎十三歲隨父入京,所作詩賦被茶陵詩派領袖李東陽所見,驚歎不已,雖將他引為自已地學生,卻敬稱其為小友。當時是名震京師的第一少年才子,比這兩年風頭甚勁地王景隆等七公子可強了不止一倍兩倍。不過他三年前因致仕還鄉的祖父身體不好。為替父盡孝,返回了家鄉,楊凌到京後又不太打聽這方面地訊息,所以根本不知他的真實身份。玄衣男子也不待李安介紹,就含笑道:“在下朱玄衣,見過楊大人。”楊凌是你敬他一尺。他還你一丈的人,尤其剛剛打擊了令人厭惡的盧士傑地傲氣,見這兩人不卑不亢,態度和氣,便也以禮相待。文人言語交談,三句話不離詩詞歌賦,可憐楊凌對此一竅不通,幸好眼前這兩人倒不是僅以文才取人地酸丁,對他仍是禮敬有加。在朱玄衣的有意引導下,幾人的談話漸漸引到朝政。尤其是楊凌最近對於朝廷軍政大事地主張上來。這些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楊凌的言辭雖不講究,談不上簡約優美,但是見識不凡,眼前的朱玄衣和楊慎頗為所動。談及楊凌上奏請設講武堂等卻被百官所阻時。朱玄衣扼腕嘆息道:“可惜,可惜,此事在下已經耳聞了。當初聽及此事時真覺得大人所倡,實是前人所不及,奇思妙想呀。如果朝廷依大人所言,開設武學,不但開海學。還應開陸學,可以想見大明軍力只需十年時光,該有何等變化。”楊慎蹙眉想想,也搖頭道:“可惜,在下以為,資性天賦不足為恃,日新德業,當自學問中來。要知天下,一是依靠‘躬閱’。從親身經歷中獲得知識;二是依靠‘載籍’,從前人記載和書籍中取得。現在的武人,歷經多年戰陣,才能有所獲得,卻不能形諸文章,使後人減少摸索過程,其中許多有希望成為一代名將的人,可能在這過程中就已折戟沉沙,命喪黃泉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成就一將何嘗不是萬將填?大人地治軍方略,可以使武將通曉兵事,再佐以戰陣經驗,不難成就一批名將,使我大明軍隊戰力陡升。遺憾吶,現在的文人,拘泥於前人典籍,而不知結合於實際,空談心性,不知萬物演變,政略、軍事、經濟等皆應隨之而變,使我大明固步不前,程朱之學,害人不淺。”楊凌聽的心中霍然一動:“這個小書生,好大地膽魄,當今世上的讀書人,敢於藐視程朱二聖地又有幾人?”要尋一知已,實在太難。焦芳、谷大用等人不遺餘力執行他的政策,心中未必理解他的長遠意圖,不過是利益所趨罷了。成綺韻等紅顏知已,則純粹因為個人感情,管他楊凌做的對還是錯、正還是邪,只管一門心思幫著他去做便是。只有眼前這兩人,越談越是投機,彼此見解、看法有太多相通之處。有時楊凌一句話說到一半,二人便拍手叫絕,立即一言指出他的目地所在。楊凌原來看了盧士傑不切實際的狂傲模樣,本來以為他這兩位好友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一路貨色,此時大有得遇知已、相見恨晚之感。盧士傑被冷落在一旁,又不便拂袖而去,以免顯得他氣度狹窄,只是待在這兒既插不上話,又不苟同楊凌地見解,沉著臉顯得甚是可笑。楊慎沉思片刻,微微笑道:“其實這些事也不必操之過急,大人這開海通商,交流萬國之策,依在下看,可不僅是為了增加稅賦。大人此舉,影響深遠,用意深刻呀。”楊凌欣然看了他一眼,今日滬縣縣主夫婦相請,他還道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想不到原來只是縣主儀賓的幾位好友關心國事,有心和他討論一番。眼前這兩個年青人談吐不凡,更難得的是雖然不及他知曉數百年曆史程序的長遠目光,但是很多見識已經遠遠超出現在那些深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