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boss為什麼要招個女攝影嗎?就是覺得女的比男的細心,做事不會丟三落四毛毛糙糙的。可你倒好了,這才來第一天,工作沒做好就不說了,竟然還推卸責任。你自己說說,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是,總監您說的對,是我做事不夠認真,是我態度不夠好,您別生氣,容易長皺紋。”季悠連連應承著,腦袋裡卻嗡嗡亂叫,煩躁不已。

“我也不想和你置氣,要是長了皺紋你負責得了嗎?”查德優雅的翻著白眼,愛憐的摸著自己的臉頰,那模樣真是讓季悠胃裡一陣翻滾,好在使勁忍忍就忍住了。

“是,我的錯,還請寬宏大量的總監大人原諒。”季悠故意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嘴臉,可憐巴巴的望著面前的人。

這一舉動恰好正對了查德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他嘖嘖兩聲,無奈的嘆了聲氣。

“看你態度還算可以的份上,我再給你明天上午半天時間,到時如果再完不成拖慢了整體進度,可別怪我不夠人情。”

季悠一聽心裡樂了,合著這雌雄莫辨的總監大人吃拍須溜馬這一套,她真是誤打誤撞對了症。

千恩萬謝的送走了查德,季悠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喬沫打來了電話。看到顯示屏上喬沫的名字,季悠一頓,思來想去,還是捏著手機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陽臺上。

“季小悠,最近幹什麼呢?我工作室忙沒時間找你你就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嗎?你也太沒心沒肺了!”

電話剛一接通便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季悠佯裝笑意,趕緊解釋著。“最近找了份工作,每天早出晚歸的累死了,所以才沒時間給你打電話,等我有空一定去上門賠不是哈。”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喬沫的聲音明顯有些遲疑,“你找工作了?和康子年徹底掰了?”

“嗯,可不就是掰了嗎。”季悠故作輕鬆,刻意揚起聲呼叫著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像這種揹著正室找小三的男人沒有什麼值得留戀,這天底下比康子年可靠踏實的男人多的是呢。沫沫我跟你說,分手之後我才深刻感悟到,我放棄了一棵樹卻得到了整片森林,簡直分的太值得了,你說我當年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一心固執的要吊死在他那顆歪脖子樹上,想想真是傻的不得了,哈哈,對不對?”

季悠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聽起來很豁達很釋然的樣子,可喬沫的一句話卻徹底粉碎了她的偽裝。

喬沫說:“季小悠,你別在這跟我裝,別人不瞭解你,我還能不瞭解嗎?你敢跟我保證你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不難受嗎?你敢說你現在沒哭嗎?”

這次換做季悠沉默了,喬沫說的話,她沒法保證,因為此刻的她已經泣不成聲,心痛難忍。捏著手機的她無助的顫抖著肩膀,是的,她放不下康子年,她曾經以為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和他一同走進教堂,交換愛的誓言。以往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無論苦樂,於她而言都是甜蜜的。而今再提起那些過往,便好似往她新鮮的傷口上撒鹽那般痛苦。

回憶這東西很奇妙,能讓人傻呵呵的樂一整天,也能讓人痛不欲生到徹夜難眠。他們的相愛的時候,她擁有的是甜蜜,他們分開後,只有她自己守著這些變質的甜蜜品嚐苦澀。

“喬大沫,你這個壞女人,知道我難受為什麼還要戳穿我?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她哭的稀里嘩啦,衝著電話一陣亂吼。

那頭的喬沫語氣平靜,卻透著些許心疼。她說:“季悠,我是太瞭解你了,你這人總是喜歡把痛苦掩藏起來,然後傻呵呵的笑,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很堅強,你沒事。其實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脆弱,所以你想哭就哭出來,我真怕你憋出病來了。像你說的,好男人多的是,康子年不值得你死心塌地。聽我的,痛快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