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何大夫人笑道:“世子夫人怎麼也不說話,聽說您膝下剛得了貴子,什麼時候請我們喝杯喜酒?”

聽何大夫人提到庶長子,容蓉情緒頓時有些激動,李雁璇在下面輕輕握住她的手,微微詫異道:“何夫人這是要往我們府上去赴宴?咱們兩府可有些日子不來往了。”

李雁璇這樣一說,女眷們忽又想到那好大張的休書,沈、何二府就是從那時起徹底翻臉的。

何大夫人又是一噎。她只想著用庶長子的事來刺激容蓉,沒想到又叫李雁璇抓住話頭,揭起了醜事。女眷們說話都是暗地裡捅刀子,表面上笑盈盈,何大夫人也真是沒有料到李雁璇的回擊會這樣“直爽”,直接提到兩府翻臉。

李雁璇深受沈慄影響,對何府的人一向採取坦然的態度。何府的陰私多,最怕的就是“坦然”,越是將事情擺在明面上,越是尋根究底,何府的態度便會越畏縮。

何大夫人可以把宮氏耍的團團轉,容蓉更不是一合之敵,但遇到了沈慄夫婦,反倒步步受挫了。

女眷們剛剛還在何大夫人的挑唆下嘲笑李雁璇,如今卻輪到她自己下不來臺。

全氏正苦思如何為何大夫人解圍,有丫鬟上來道:“時辰到了。”全氏忙問:“孩子可抱到前頭了?”

安氏起身道:“這會兒怕是還沒睡醒,媳婦看看去。”

話題終於岔過去,女眷們紛紛猜測這小公子會抓個什麼物件。

堂前一片喜慶。中間擺了張大桌,鋪著大紅褥子,上繡著各色瑞獸、如意、蝙蝠,擺著各色物件。邢嘉二子已被抱上來,小孩子剛剛睡了午覺,被乳母抱上來,看著倒還精神。

嘉明伯對兒子不假辭色,看孫子時卻有些慈祥。親手抱過來,稀罕了一陣,放在大桌上。

賓客們都湧向前來,要看這小兒抓周。

沈慄方才得了邢秋提醒,已偷偷與邢嘉透過氣。雖然不曾肯定,但有備無患,將給孩子用來抓周的物件都檢查一番。

此時邢嘉暗暗對沈慄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獲。沈慄皺了皺眉,要去尋邢秋再問,人卻已不見——他這個緇衣衛在這裡,賓客們都有些不自在,不願擾了兄長的宴席,又自覺無趣,便提前走掉了。

此時孩子已經開始抓周,只是這小兒向前爬了兩步,便不動了,只坐著吮吸手指。嘉明伯便即逗他,引誘他向前。

那孩子作勢再爬,又不動了。還是呆坐著,對自己的手指更感興趣。一眾賓客看的稀奇,玩具在前,這孩子怎麼就不挪窩呢?

邢嘉有些急躁,親自上前喚兒子,教他去選擇順眼的物件。果然是父親的話比較好使,這孩子向前爬了一步……哭起來了!

坐在桌子上,張著手,週歲的孩子不太會說話,只“父父”地叫。邢嘉心疼兒子,看孩子哭起來,顧不得其他,忙上前抱起來。

這抓周便有些不順當,嘉明伯的眉頭稍稍皺起。人群中忽然有人小聲笑道:“什麼也不抓,這不是‘一事無成’嘛。”

聲音雖小,足夠人聽見,邢嘉滿臉通紅。然而古人對“預兆”看的很重,這一句雖說的譏諷,但邢嘉只顧著羞愧,一時竟沒有反駁。

沈慄若有所思,上前去看那孩子的手。仔細看了半晌,忽然向那鋪在大桌上的褥子摸去。摸來摸去,竟叫他摸出一根針來!

嘉明伯立時過來,見是一根十分細小的繡花針。沈慄喚來丫頭,叫她們細細檢查這褥子,不一時,竟摸出來二十餘根。這些針被仔細插進褥子裡,單憑外表,根本察覺不出。

賓客們有些譁然,這也太缺德了。怪不得那孩子不動,只一味吮吸手指,必是手指被扎疼了。

邢嘉氣得手抖。他按照沈慄提醒,將抓周用的物件仔細查過,誰能想到這蹊蹺竟在褥子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