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往往就意味著隔閡漸生。

往來奏章能寫幾個字?談的又都是公事,於維繫關係並無太大意義。因此沈慄才在離開前承諾要為太子寫遊記,而且寫的事無鉅細,就算是遠在齡州,東宮也會有他的聲音。總之,要讓太子覺得他並未遠離。

太子看的有趣,又涉及市舶司要務,難免會上呈皇帝。於是,這些書信就成了沈慄的後手,起碼在有人參他時,能教皇帝多考慮一番。

果然,今日就起到作用,儘管姜寒與烏慶的摺子寫的駢四儷六,將齡州情況形容的多麼嚴重,皇帝也沒信,太子也沒急。

這對新立的市舶司,對沈慄自己都非常關鍵。

將在外,最怕皇帝相疑。

事情辦到一半,真教朝廷召回去,東宮一系都要跳腳,沈慄要有一口老血好吐。

至於沈慄的摺子為何後發早到?姜寒等人是透過官驛上奏,沈慄則是直接透過緇衣衛。不得不說,密探傳遞資訊的速度確實快過官驛。於枕不屑於與才茂打交道,他的摺子還在路上飄著呢。

邵英目視階下御史道:“參劾朝臣,牽連政事,爾等言官當謹慎從事。”

東宮一系喜上眉頭。看來沈慄能得到太子看重,確實不只是運氣。世上才華橫溢的人多,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少。有時到了一定位子,不教人抓住短處才更加重要。將心裡的嫉妒壓一壓,沒有人家未雨綢繆的本事,還是老實辦差,掙個苦勞吧。

方才按著何宿意思參人的言官們心中暗暗不滿。

何家在清流中影響很大,督察院中許多人都是何家門生。但官帽子不能作為消耗品,以前跟著何家升官揚名前程遠大,如今卻屢屢失利。你連沈慄的後手都沒搞清楚,就讓我們出面參人?

雖說言官風聞奏事,一般不會被反坐,但皇上的看法卻要影響我等的官途。何況……那禮賢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看來跟著何家沒有前途,日後再有招呼,要好生思量才是。

沒有好處,誰肯拿前途跟著你賣命?

何宿暗自著急,原是為了在壓制沈慄的同時為家族謀利,如今卻眼看著自家勢力再次崩解而無能為力。(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三章 野心難休

何宿垂頭喪氣回到府中,兄長何密正等著他。

“為兄原說澤哥兒心浮氣躁,卻不知賢弟怎也如此?”何密皺眉道:“沈慄一個後進晚生,也值得堂堂閣老針鋒相對?如今打蛇不成反遭咬,又要落人恥笑。”

“大兄嫌我墮了何家的臉面?”何宿嘆息道:“澤哥年輕,確是與沈慄爭一時閒氣。在大兄眼中,難道愚弟也是個心思淺薄之人?”

何密啞然,就算是皇上照顧何家面子,但何宿能佔住閣老的位置,也不能說是簡單之輩。

“得不償失。”何密遲疑道:“那些言官最擅見風使舵,今日失利,怕是會令很多人動搖。市舶司不過新立,沈慄也才至及冠之齡,賢弟何苦自降身份與之為敵?”

“大兄只看到沈慄年紀輕、官位低,然而東宮輔臣向不與常人相較。只要得到太子信重,將來新君登基,自可一步登天。大兄想想,論出身,他是侯府子弟;論才智,此子心機深沉;論信重,皇上與東宮皆另眼相看;論資歷,此子履歷功勳,如今已可促動朝廷政令——”何宿沉聲道:“其勢初成,再不打壓,恐將來為我何家之禍也!”

何密微微怔愣。

是了,他這些年只見沈淳賦閒,就算禮賢侯府得聖意眷顧,他也未將其放入眼中。至於沈慄,只不過被他當做磨礪何澤的頑石而已。

未想不知不覺間,何澤沒有被磨練出來,往日的小小孩童,卻已位列朝班,前程似錦。

何、沈兩家有私仇,亦是政敵,自家後輩又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