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來意,難道跟你當日所猜的一點不錯?”

苗飛沉吟不答,徑自走向床邊,俯身從裡床包袱之中取了兩條黑紗布,將一條矇住自己口鼻,又將另一條遞到江浪面前。

江浪奇道:“幹甚麼?”

苗飛道:“咱們去一個地方。我也很想印證自己猜測的對不對?”

江浪心中一動,伸手接過那黑紗巾,依樣矇住自己半張臉。

苗飛躡足來到門口,側頭附耳傾聽,過得半晌,回到桌邊,吹滅燭火,低聲道:“走廊和樓梯口等處有不少哈薩克武士巡邏,不便外出。咱們從視窗跳上房頂,別忘了關窗戶。走罷!”輕輕推開窗格,身子一晃,便從視窗中翻了出去。

江浪跟著躍了出去,順手關窗。待到跳上房頂,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見苗飛瘦削的身子悄立屋頂,正居高臨下的眺望著客棧各處角落。

其時已近子時,客棧中靜悄悄地沒半點聲息。

但以江浪的目光看來,自然察覺到院子中各處巡邏的衛士,他登時省悟:“原來托爾根兄妹已將客棧這棟樓包下了。除了我們這些先行入住的客人外,後來的那些人盡皆被孫掌櫃夫婦安排到最後面的那排客房中去了。”

苗飛右手一揚,向江浪打了個手勢,便即一溜煙般跳下屋頂,猶如一隻大鳥般飄落店外街道上。

江浪暗贊:“好輕功!”眼見屋頂積雪甚厚,卻也不敢踐踏出聲,驚動旁人。當下見樣學樣,足尖著力,一個“流星橫空”,輕飄飄的掠出店外。

二人並立在寂無人影的長街之上。苗飛望了望頭頂的半輪月亮,低聲道:“走罷,鎮外,墓地!”江浪一怔之下,登時恍然大悟,點頭不語。

兩人各自展開輕身功夫,在冰雪之上奔行如飛,片刻之間,已到得黑水鎮外的墓地之中。

苗飛徑自走到一座長方形的石丘墳墓旁,彎腰俯身,細細檢查。

長空萬里,一碧如洗,月光映著雪光,將十餘座哈薩克人新墓的周圍情勢照得清晰非常。只因是雪後所埋,並無冰雪覆蓋,裸露在外的沙石土塊,與其他的舊墓迥然有異。

江浪瞧了好一陣,縱目眺望,不見異狀。冷月當空,銀光遍地,四下裡唯有墓影重重,遠山寂寂。

其時乃是子夜時分,他二人身處陰森森的墓地,萬籟俱寂之中,饒是藝高人膽大,卻也不禁均有慄慄自危之感。

又過了一陣,江浪忍不住道:“苗大哥,墓地並無不妥,也沒有人動過手腳。看來你這次猜得也未必準確。”

苗飛淡淡一笑,搖頭道:“你別忘了,那位西域的公主娘娘不依不饒的糾纏不休。若然你是托爾根,你會怎地?”

江浪想了想,躊躇道:“那也只有等到他妹妹睡著了,這才出來動手……”一言未畢,忽聽得背後遠處隱隱響起踏雪之聲。

二人對望一眼。苗飛微笑道:“要來的總會來的。先躲躲,瞧個究竟再說吧。”扯著江浪的衣袖,迅速離去,彎腰躲在不遠處一片埋葬漢人的墳地之中。

過不多時,冷月之下,只見十餘條人影快步如飛的奔到墓地,停在那座墳墓之前。當先一人四下眺望,眼見並無人影,低聲道:“波塔,這裡便是哈克札爾王子的墳墓。”

另一人介面道:“好。大家動作要輕點,待會兒還要恢復原狀。動手!”

江浪早已聽出先一人的聲音果然便是沙吾提,忍不住打量了身旁不動聲色的苗飛一眼,心想:“又讓你給猜對了。”

但聽得一陣剷土翻石之聲,一干來人揮動鐵鍬,挖掘下去。

江浪探頭張望,見這些人玄衣勁裝,腰間帶刀,身手矯健,一看打扮,果然俱是哈薩克武士。

旁邊有兩人並肩而立,顯是武士頭目。江浪伸長頭頸,月光下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