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葉詩嫻絕望的發現,自己現在竟是連一個可以求救的人都沒有。 和之前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韓堯牽扯出的陳年舊事,影響極大。 葉錚當初觸怒龍顏被貶不假,但後來出了意外,也並非上意。 如今若坐實他的死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謀之,豈不是在打陛下的臉!? 想也知道陛下絕對會命人追查到底! 葉詩嫻不傻,她很清楚天子一怒,絕非她們能夠承受。 更甚至,沈延川能直接將韓桐從奔赴刑場的路上帶走,就已經能看出太多東西…… 就在葉詩嫻焦急萬分的時候,門外忽然又傳來丫鬟的哭喊之聲。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二少爺吧!” 葉詩嫻愕然起身,瞧見葉明澤的貼身丫鬟哭著跑來,心頭不安愈甚。 “明澤又怎麼了?他可是醒了!?”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沒、沒有……只是二少爺從昨兒晚上開始就發起了高燒,不吃不喝,藥怎麼都喂不進去,奴婢怕再這樣下去,只怕、只怕——” 葉詩嫻怒火瞬間燒起:“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拖到現在才來稟報!” 小丫鬟瑟瑟發抖,哭得抽抽噎噎:“大小姐饒命!奴婢、奴婢只是想著,府上現在這個情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本就為老爺的事情焦頭爛額了,奴婢怎敢再來打擾?只想著為二少爺擦洗身子,守上一夜,許是今日也就能好了,誰知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不停掉,顯然也是怕得不行。 葉詩嫻閉上眼,深吸口氣,只覺胸口似有什麼在橫衝直撞,太陽穴“突突”跳動,脹痛不已。 是,這短短時間,家裡發生了太多事情,丫鬟小廝們本就人心惶惶,遇到這事兒更是不敢上報,生怕被髮落。 此時來報,只怕是已經遮不住了。 葉詩嫻顧不得其他,抬腳就往葉明澤的住處而去。 “要是明澤出了事,你們一個二個都別想好過!” …… 葉詩嫻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徑直推開房門。 “明澤?” 她快步上前,繞過屏風,就看到葉明澤正躺在床上,眼眸緊閉,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 這段時日他一直昏迷不醒,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都有些脫相,此時再加上這樣的臉色,反而瞧著更加詭異。 葉詩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滾燙無比。 她的心高高懸起——這樣的高燒,若是不能儘快降溫,只怕人都要燒壞了! “明澤?明澤?” 她急切地一連喊了好幾聲,可葉明澤還是和過去的時日一般無二,沒有絲毫反應。 “把藥給我。” 她吩咐著,讓人把葉明澤扶起來,打算親自給他喂藥。 可葉明澤的確如丫鬟所言,口齒緊閉,一口也喂不進去。 褐色的苦澀湯藥從他的唇邊淌出,衣襟被褥都被浸溼,甚至連葉詩嫻的衣裙上也灑落一片。 那片深色的痕跡落在她的裙衫之上,格外顯眼。 巨大的難堪湧上,葉詩嫻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抖,只覺寒意上湧。 她沒有讓人去請大夫,因為她很清楚,那些人根本不會答應。 短短几天之內,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反覆折磨。 絕望不斷湧上,像是潮汐一次次將她吞噬。 “大小姐,您救救二少爺吧!”小丫鬟哭著求道。 葉詩嫻何嘗不想救呢? 這可是她的親弟弟! 更何況,父親那邊情況未知,明澤現在是家裡唯一的男丁了。 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兒,那以後她和孃親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葉詩嫻雖然平日總覺得這個弟弟蠢笨衝動,可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葉詩嫻往門外看了一眼。 秋高氣爽,分明陽光明媚,可院子裡飄落了一地的枯葉,莫名顯出幾分淒涼。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一路前行,來到大門前,負責看守的將士冷肅漠然。 葉詩嫻雙手交疊,長袖微攏,雙眼泛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她修剪精緻的蔻甲已經深深嵌入掌心,鑽心的疼。 “我有一事相求,懇請諸位高抬貴手。”她勉強擠出一個笑,神情慘淡,“我弟弟生了病,高燒不退,急需醫治。我知道諸位也有要務在身,所以不求其他,只求行個方便:拜請各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