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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恢復了肅穆的表情。神父又將視線移回到星晴身上,開口說:“我主耶穌曾在一個法利賽人家中遇見一個罪婦,她以眼淚溼了他的腳,以頭髮擦乾,用口抹上香液,她的信德感動了主,她的罪也因此得到赦免。因而只要你從此虔誠侍主,不再做那淫邪之事,你的罪過也會得到寬恕的。”'2'
星晴虔誠地在心口畫了個十字,重又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下一個發言的是那個有“垃圾收藏癖”的小個子男人。他叫阿甘,父母早亡,是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他的本名叫甘逸凡,因大家都覺得這名字與他的形象氣質太不搭調,索性就叫他阿甘了,反正他看起來跟電影裡的阿甘一樣又呆又傻。他從不坐地鐵和巴士,不管去哪裡都騎著他那輛老舊的腳踏車,因他覺得現代科學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他的眼睛曾做過鐳射矯正手術,現在一到傍晚他就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他也曾因為齲齒而換過幾顆假牙,從牙醫那裡回來之後,他就開始反覆做一個將牙齒全部咬碎的噩夢。於是,他開始對現代科技產生了一種牴觸感,尤其是電器——他腦中總有一個電器突然爆炸的臆想,因而若非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接觸任何與電有關的東西。如果有人遞給他一臺手機,他會像扔掉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地扔掉它。大家都叫他傻阿甘,他也總是樂呵呵地答應著從不辯解什麼。
而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曾是C大數學系的高材生,可以毫不費力地心算出四位數的乘法和八位數的開方,以前還曾代表香港參加過一個國際論壇。他剛讀大學的時候,教授們都斷言這孩子以後會成為一個大師,甚至讓他參與了一些重點專案的研究。可惜只過了兩年,他的腦袋就漸漸變得不正常了。有一天,他聲稱自己解開了數學界的一個懸而未解的謎題,教授們大喜過望地問他解法,他卻哭著說自己的演算紙被一個外國特工偷走了,不知道丟在了哪個垃圾箱裡。教授們這才知道他大概是發瘋了。他們也曾帶他接受過治療,可是心理醫生卻說,他的心理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從事學術研究了。他就這樣被迫退了學,一個教授覺得他可憐,就推薦他去學校圖書館的一個冷門圖書室裡做了圖書分類員。從那以後,他就開始蒐集別人丟掉的垃圾,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那張丟失的演算紙。起先,他只是收集紙質垃圾,可是後來他發現所有被丟掉的垃圾裡都隱藏著一些秘密,因而便開始不分種類地收集垃圾了,不幾年,他的房間就被來自這個城市各個角落、各個階層的大大小小的秘密塞滿了。
對此,他辯解說:“我只是想藉由那些秘密找到我的演算紙而已,我絕對不是什麼可疑的窺陰癖。”
一陣夾雜著厭惡和鄙夷的笑聲四起,站在神父旁邊的修女抬起手來向下壓了壓,眾人才又安靜了下來。
阿甘的臉早就紅的如同豬肝,神父安慰他說:“智慧的天主告訴我們:‘尋找有時,遺失有時;儲存有時,捨棄有時’。'3'與其在虛妄裡尋找,不如在現世裡前行吧。”
“怎麼會是虛妄呢?”阿甘一臉認真地說,“我真的丟了那張演算紙,如果找回來的話,我就能解開那個百年的謎題啦。”
眾人紛紛說:“神父,你不要再管這個瘋子了,我們聽其他人的分享吧。”
神父只好應允,又點了安娜起來發言。
安娜卻只靠在椅背上懶懶地說了句:“我是安娜,我是一個貧窮的無產者。”
“還有呢?”神父說。
“沒啦,就這些。”安娜戲弄一般地對神父笑了笑。
神父只好無奈地讓其他人發言。
沈青回頭看了眼安娜,她又帶著方才那種戲弄般的笑容對她笑了一下。沈青於是又回過了頭來。
她與安娜熟識已近一年,然而,她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女人仍舊是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