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的兒子趙獲一直沒資格開口,這時他輕輕拉一拉趙勝衣袖,趙勝醒悟,馬上說:“我已經見過夫人了,請師偃領我返回大堂,我一方面要與宗主商量儀式的問題,另一方面要向宗主告辭。”

師偃哼了一聲:“你無須返回大堂了,只管回去在家等著,到時候我們通知你。”說完,師偃返身就走。在他身後,幾名趙氏武士圍了上來,請趙勝父子出去。

趙勝父子幾乎是被轟出趙武的府邸。站在大門口,趙勝跺腳咒罵:“我們好歹是血脈親人,弟弟不讓我們參與家族管理,如今我卻要受一個下臣的侮辱,等著,我畢竟還是趙氏,我不信姓趙的人管不了趙氏的事情,等我掌了權,一定好好收拾他。”

趙獲在一旁提醒:“父親,我們還在叔叔門上,有什麼話回家說吧!”

趙勝嘆息:“你叔叔不肯幫忙找範匄,看來我們這次要失去封地啊!”

趙獲眼睛閃亮:“我們是趙氏,趙氏還是貴族,重歸趙氏後,父親難道還得不到一個大夫位子?我覺的父親不要提過高的要求,叔叔統領上軍,那可是三萬多名士兵,不可能全交給下臣管理,父親不妨先向叔叔討要一個軍尉的職位。叔叔剛才不是說了嗎,他手上缺乏管理人才,我們好歹是貴族,識文斷字,這樣的人不用,他用誰?更何況我們終究是趙氏……我聽說叔叔就是從軍尉的職位上開始崛起的!”

趙勝馬上點頭:“剛才我看了叔叔的孩子,一個個舉止拘謹,哪有我的兒子聰明,我趙勝家因為有你,一定會崛起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趙勝父子收拾了心情,爬上戰車回家。與此同時,師偃返回大堂,見到主母智嬌嬌,劈頭就問:“主母知道楚王之妻樊氏的故事嗎?”

智嬌嬌詫異地問:“楚王之妻樊氏?不曾聽說。”

師偃叩頭回答:“楚莊王之妻樊氏,素有賢惠的名聲。某日楚莊王有一次上朝議事,散朝很晚,回宮時樊姬下殿迎接,問莊王:“今天散朝這麼晚,大王一定飢餓疲倦了吧?”楚莊王笑著回答說:“跟賢人在一起談天說地,就不知道飢餓疲倦了。”樊姬反問:“大王所說的賢人是誰啊?”楚莊王答:“是虞丘子。”樊姬聽了,淺笑不語,顯得不以為然。楚莊王奇怪,反問道:“你笑什麼呢?”樊姬說:“虞丘子可以算是賢臣,但忠臣還說不上。”楚莊王問:“樊姬何出此言呢?”

樊姬說:“我伺候大王也有十一年了,曾經派人到鄭國、衛國尋求賢女入宮服侍大王,現在後宮裡比我賢良的有兩人,跟我並列的有七人。難道我不想獨佔大王的愛寵嗎?但是我聽說堂上女子多,就可以用來觀察她們的才能,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情矇蔽國事,才想讓大王多見到一些人,多多瞭解別人的才能。

可是虞丘子擔任楚國丞相也有十餘年,推薦給大王的不外乎自己的子弟和同族兄弟,卻從沒有聽說他推薦賢人斥退不賢的人,這樣做無疑會矇蔽國君,堵塞賢人進身的機會。知道賢人而不推薦,可說不忠;不知道哪些人是賢人,可說是不智,這些還不夠可笑的麼。”

第二天,楚莊王把樊姬的話轉告給虞丘子,虞丘子聽後十分羞愧,離開座位,誠惶誠恐地站著,無言以對。之後虞丘子遍訪賢士,最終找到賢士孫叔敖,把他推薦給楚莊王。楚莊王因孫叔教的治理,而稱霸南方,並迫使我晉國失去霸業。至今,楚國仍在享受孫叔敖的成就。”

智嬌嬌沉默片刻,鄭重向師偃行禮:“你想說的我已經明白。趙氏人丁單薄,我怎敢用自己的私慾耽誤趙氏大業,耽誤賢人出頭的機今………你回去告訴主上,智嬌嬌也將仿照樊氏,替趙氏多多挑選賢人。”

師偃起身,回到趙武那裡彙報他對賈氏的決定,並說:“這個趙(賈)勝是一頭中山狼,我怕主上會養虎遺患。不如他們認祖歸宗的事情由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