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自己的腳程變快了,這都是前陣子每天晨跑的功勞,可是現在這成果用在逃離有齊朔亞的地方,對她來說,變成了諷刺。

深夜,夜涼如水,外頭漆黑的天際,連一顆星子都沒有。

琉璃坐在書桌前發呆,她手中有一支筆,桌面有一張白紙,原本想畫皮包的設計草圖,可是坐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畫,她索性敞開窗子,找尋穹蒼裡哪裡有星星的蹤影。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琉璃,我是大哥,我要進去了。”琥珀轉動門把,走進妹妹的房間。

“有個人要我轉交一封信給你。”他拿出一隻白信封放在桌面,沒多說些什麼,很識趣地帶上門離開。

她開啟信紙,熟悉的字型映入眼簾。

琉璃:

不知道為什麼,好久無法見到你,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刻意躲著我。

曾嘗試聯絡你,卻徒勞無功。

明天我就要跟母親一起移民義大利米蘭了,那是我去世父親的故鄉,我會在那裡與母親定居,不會再回來了。

附上班機時間表,希望明天能在機場見到你。

想念你的朋友

朔亞

看完簡短的這封信,琉璃有著無比震驚。

她把紙壓在胸口仰靠在椅背上,淚水湧出眼眶,心裡有個聲音不斷的重複,他要走了、要走了……

他跟他母親要定居的地方──義大利米蘭,是地圖上好遙遠好遙遠的地方,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說過達芙也住在那裡吧?

他此行是要飛去跟他的真命天女住在同一個國家裡,他們可以天天見面、天天在一起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要多此一舉寫信來向她告別呢?

她不懂,為什麼?

翌日下午三點,一架飛往義大利的班機劃破臺灣上空。

坐在教室一隅的琉璃,在上她最愛的家政課。

放學後,她壓抑不住萬千思潮,直奔曼菲斯,想去確定齊朔亞是否真的不在臺灣,或者只是跟她開玩笑罷了。

木門上的風鈴響起,她聽到熟悉的工讀生聲音。“歡迎光臨!”

她看到小尤在收拾桌面的空杯盤,原本提到胸口的一顆心放下了,可是當她看到吧檯後,有個留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熟練的調煮咖啡時,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緩緩走到吧檯前,揚眉輕問:“請問……”

“你是琉璃吧?”小鬍子親切的對她微笑。“我是曼菲斯的新老闆,也是舊老闆的好朋友,朔亞說你可能會來,留了一封信給你。”

那封信的內容跟昨晚琥珀給她的那封一樣簡短,但卻讓她看完後,消失了全身的力氣。

琉璃:

你會看到這封信,表示你沒有來機場送行,我很難過。

從高二那年在隊友江琥珀的皮夾裡,看到你們全家福的照片後,我就對你印象深刻,沒想到一顆球打中你,也打出我們的緣分,讓我有機會可以守護你,度過我最快樂的時光。

隨信附上的是你愛不釋手的零錢包,徵得我母親的同意後,轉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禮物哦,我只對你一個人特別,因為你是我的真命天女(笑)。

我走了,無論在地球的哪個角落,我都會為你祝福,希望你永遠都快樂。

好喜歡你的 朔亞

嗚嗚……真命天女是她,原來他的真命天女是她……

奔流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止也止不住,她哭到蹲了下來,把臉埋在裙面裡,盡情哭泣。

“怎麼啦?小丫頭,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看著哭蹲在地上的琉璃,小鬍子連忙從吧檯後走出來,他這個沒有妻女的堂堂七尺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