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了一聲,指著下面:“那榮嬪娘娘可認得這都是什麼種類麼?”

若是花期繁茂之時,自然沒什麼難度。可如今只零星幾朵,一般人只看樹葉確實很難辨別。

不過沈清婉確實是愛茶花,並不是臨時編出來附和寧川。

所以她走至欄杆旁邊,自信的給寧川指著:“這是紫重樓,這是十樣景,這是觀音白,這是墨葵,這是十八學士,這是千葉紅。”

鮮花確實能取悅美人,看著下面零星的花朵,沈清婉也很開心,似乎說到了沈清婉的興奮之處,她歡快的一一指給寧川看,報了好幾個名字。

“嬪妾說的可對?”她看著寧川問道。眼眸流轉,似有繁星。

寧川被這澄澈的眼眸閃了一下,也嘴角噙笑點頭:“榮嬪娘娘博學廣知。”

他緩步挨近了花朵,伸手拈了一支在指間,修長有力的手指拈著花,手指上還沾有因微微用力而流淌出的花的汁水。這幅畫面讓沈清婉這個手控倒是頗為滿意。

“這花,這處高臺,曾是父皇為我母妃所建,這茶花,是我母妃親手栽植。”

沈清婉從未聽過這樁宮廷往事,不由得暗暗震驚。

她看著寧川,只見他已經收回了那一身玩世不恭的意味,一身的氣派跟之前判若兩人。

他遺世孤傲的立於月色之中,整個面容彷彿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年幼時,便記得父皇極其寵愛我的母妃,我母妃是庶女,身份卑賤,父皇卻力排眾議冊封她為莊妃。”寧川清越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啞,輕笑著開口。

“他們很恩愛,我母妃最喜歡茶花,父皇便命人修了這個茶馨臺,方便他二人來此賞花。那時我還小,印象也不是那麼深了。”

他繼續說著:“只不過,沒兩年,我母妃歿了,我被送去太后娘娘撫養,這茶馨臺,也漸漸荒廢了,再也沒人來了。”

“榮嬪娘娘也算有緣,竟走到了此處。”寧川手撫在腰間,輕輕撫著那支玉笛。月光灑落,玉笛閃爍著幽幽寒光。

“這玉笛,是母妃留給本王唯一的東西了。”

沈清婉看著寧川,他俊朗的面容上此刻雖有著淡淡的笑容,但卻籠著薄薄的悲傷。不知怎的,沈清婉竟微微黯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