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忠又拿過來一個從黯香閣裡搜出來的她還沒繡完的帕子。

寧煜冷凝著臉色,狠狠的看著她:“物證在這,針腳跟你親手繡著帕子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事已至此,韓翠蓉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就到這裡吧,後宮活著太累了,初入宮時的張揚被這幾個月的跟冷宮無異的生活磨的完全消散了。清貴人和儷妃拿她母族的性命威脅她,她無權無勢又無寵,還能怎麼辦呢。

“嬪妾無話可說。”韓翠蓉已經釋然了,對生命的釋然,對皇權的釋然。

“婉兒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她?!可有人指使?!”寧煜冷漠的看著腳下跪著的人。

韓翠蓉挺了挺脊樑,她活著已經很艱辛了,臨了,她希望自己有尊嚴一些:

“嬪妾恨她,憑什麼同日入宮,她卻受盡皇上寵愛,憑什麼嬪妾因為她被奪了封號降了位份被別人恥笑?!嬪妾只恨自己無能,這藥效太慢,沒能毒死她。”

“至於有無人指使。”韓翠蓉掃了一眼儷妃,儷妃心中慌亂了一下,但很快剋制住了,冷眼看著韓翠蓉,她家人的命在她手中攥著,她不信韓翠蓉能只為了自己活命連累整個家族。

果然,韓翠蓉僅僅是掃了一眼,很快低下頭去:“嬪妾只是自己恨她,無人指使。”

寧煜看著她,如同看一個礙眼的垃圾:

“答應韓氏,戕害嬪妃,朕念其父親守備京都尚有苦勞,不忍過分苛責,此事不牽連母家,韓氏留全屍,賜白綾。”

韓翠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接受了這個早就知道的結局,父親,母親,女兒也算護住你們了,終於,女兒不用在後宮熬著了。

她其實上次被貶之後,真心只想安穩的在後宮孤獨終老誰也不去招惹。

可是,後宮之中,她又能違拗過誰呢,更何況,她們手裡還有父親犯錯的罪證。

她已經不成事了,只望家中老小,能夠平安。

所以她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儷妃,衝她,也衝皇上,叩下了頭。

儷妃自然知道她眼中深意,只是這個時候看向她,只怕皇上會多心。

於是衝著方進忠喊道:“皇上旨意已下,還不快把她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