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寧煜聲音太過尖銳嚴厲,嚇得珍嬪又往後瑟縮了一下。

寧煜此刻卻沒心思再耐性哄她。

他神色沉鬱,仿若烏雲密佈,令人膽寒。只大步跨到胡映容跟前,一把將她的下巴捏起,讓她被迫抬頭望著自己:

“你的肚子,是假的?!”

寧煜此刻的眼神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利且不留情面。

胡映容從未見過寧煜如此,又被這突然發生的情況弄的措手不及。

竟愣在當場,喏喏說不出話來。

她的表現在旁人眼裡等同預設了這荒唐假孕的行徑。

寧煜氣的眼尾都隱隱發紅,對著胡映容一個耳光重重的扇了過去:

“賤人!竟敢欺騙於朕!”

想是他氣極了,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胡映容的一邊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刺眼的鮮紅順著她小巧的下巴蜿蜒而下。

痛楚讓她清醒了過來,這分明是誣陷!

胡映容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射向珍嬪。

她就是看珍嬪自從入宮,便安分守己,從不爭寵,又性子純真,這才信她幾分,沒想到,都是裝的!都是裝的!

她胡映容入宮便是盛寵,不曾想竟栽在了這賤人的手裡!

但是她的孩子從來就都是真的,豈是這賤人三言兩語就能汙衊詆譭!

這幾個月,她百般不適,卻絲毫不敢怠慢。

龍胎安穩無恙,江太醫每次來把平安脈,都說胎兒無虞。

江太醫是太醫院之首,醫術自然可信。

更何況,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肚子的微微隆起,又豈會有假!

胡映容臉色青白,被打的地方卻又滲著鮮紅,如此強烈對比讓她臉色更加可怖。

曾經嬌媚無雙的眸子裡,此刻充滿了狠戾與怨毒,死死盯著珍嬪:

“大膽賤婢!竟敢汙衊本宮與腹中皇子!!本宮的孩子從來都不是假的,如今已經顯懷,你說是假的,本宮這肚子如何解釋?!”

“你這樣汙衊,是在詛咒皇上的皇子麼?!”

胡映容轉身又對著寧煜叩首,開口悲慼的哭訴:

“皇上,臣妾冤枉,腹中的孩子皇上也常來陪伴,也能見到臣妾的腹部日益隆起,又豈會有假?!”

“江太醫給臣妾把平安脈也從未說過龍胎有恙!”

“那帶血的褻褲,臣妾從未見過,定是有人嫉妒臣妾有孕,刻意栽贓陷害!”

聽到胡映容的哭訴寧煜也有些疑惑了,確實,在這短短三個月裡,他也去過關雎宮很多次,她的腹部確實在最近一段時間隆起了一些,若是假的,這又如何解釋。

皇后一直被胡映容壓了一頭,如今有機會徹底鬥垮她,如何肯放棄這個機會,這物證都被弄了出來,她再不助攻一手,實在是對不起這陣仗了。

她向前一步對著寧煜盈盈下拜:

“皇上,臣妾以為,這假孕爭寵實是滔天大罪,胡貴人平日在宮裡確實囂張跋扈,可是想來再怎麼糊塗也不敢拿皇嗣開玩笑吧,胡貴人既然說江太醫是為她保胎的太醫,他人就在這,何不讓他當眾再診一診脈,不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被皇后提到名字的江太醫身體悄悄的瑟縮了一下。

他們貴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卻回回都要他們這些螻蟻去衝鋒陷陣。

但是想想宸妃之前賞的金子,與答應他的好處,江太醫還是豁出了這條老命。

他年歲已經大了,在宮裡也伺候不了幾年了,多撈些銀子,才能保證自己告老還鄉還能有富足的生活。

之前他發現他的徒弟宋清辭竟然是宸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