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是稀奇事,但辜獨還是嘆息,心裡泛起酸溜溜的感覺,像是爭風吃醋的女人打翻的醋罈子。

馬車停在臨近碧水的幽雅別院外。

“下去!”只有白衣女子會以這般冰冷的口吻對待駕車的車伕。

辜獨看到了車伕結實的腳,此時已經站在車下。

“去門外等吧!”是眼睛大大的姑娘的聲音。

車伕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

車上的兩位姑娘卻依舊賴在車廂裡,似乎在竊竊私語,但聲音微弱,辜獨無法聽清。

“看起來我的金花胭脂今日是做不成了!”眼睛大大的姑娘突然提高音調,不像是在對白衣姑娘說話,倒像是故意說給車下的辜獨聽,“你說有人在你的袍子下偷看?你怎麼不叫?那些護院又不是吃乾飯的,一定能抓住那個色狼!”

“你怎麼不叫?”辜獨自車底滑出,鑽入車廂。

眼睛大大的姑娘確實想叫,可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嘴上,所以無法出聲。

白衣女人的臉微微發紅,但說出的話卻令辜獨吃驚。

她說:“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他們!”

他們是誰?

既然白衣姑娘用“他們”威脅辜獨,那“他們”只能是洪仁和憨兒。

辜獨嘆道:“原來是你劫了鏢車!”

其實他早該猜到,老樵夫曾經說過,給他銀子作假的是一個穿著白紗裙的女人,長得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但他猜錯了,因為白衣女人身上穿的是絲袍,不是紗裙;而且這裡是錢三爺的家,錢三爺的家裡連一兩銀子都找不出,白衣女人如何給老樵夫一錠銀子?

“誰說我劫了鏢車?”白衣女人果然否認,問:“我為什麼要劫鏢車?什麼樣的鏢車配我去劫?”

“如果你沒有劫鏢車,他們為什麼在你手裡?”

“因為是我救了他們!”白衣女人道:“我恰巧經過,看到有輛馬車翻在路邊,還有兩個被迷倒的人!”

不管她說得是真是假,洪仁和憨兒無恙便好。

所以辜獨問:“他們人呢?”

白衣女人猶豫片刻,道:“如果我把他們交給你,你怎麼保證不會說出去?”

辜獨恨不得把自己這兩隻該死的眼睛摳出來,然後丟在車廂裡踩扁。但他又怕疼,所以才徵求白衣女人的意見,問:“你說,我怎麼保證?”

白衣女人似乎思索兩全之法,所以不再言聲。

眼睛大大的姑娘撤去捂嘴的手掌,笑問:“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辜獨一醒,道:“你又沒有光著屁股,我不過看到兩條腿,說出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說什麼?”白衣姑娘的目光似兩把鋒利的刀子,似是要刺瞎辜獨的眼睛。

眼睛大大的姑娘捂著嘴笑,由指縫中道:“那你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我可以放了他們!”白衣姑娘的聲音冰冷刺骨,道:“但你得砍去雙腿,摳出雙眼!”

任誰聽了她的條件都不會發笑,但辜獨偏偏笑了起來,問:“我還看過你的手,是不是要砍掉雙手?還看過你的臉,腦袋是不是也要砍下來?”

白衣女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問:“你認為很好笑嗎?”

眼睛大大的姑娘笑道:“如果你願意砍下自己的腦袋,我想她也不會反對!”

男人碰過的東西她絕對不會再碰,若哪個男人敢看她一眼她就要了這個男人的性命!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江湖上的的確確有這種女人存在。

辜獨臉上的笑容更甚,道:“我想到了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什麼方法?”白衣女子和眼睛大大的姑娘一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