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明白,少年為什麼會被別人恐懼,他卻也沒有在意。

少年很有趣。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有趣的東西。

少年會教自己,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該笑…

少年說,這是融入這個世界的必要手段。

他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即使他並不喜歡這個世界,他仍然…想要到更遠的地方看看。

他開始希望,可以擁有感情。

後來,少年死了,為了救他,被人活活打死。

他看著少年被孤兒院的人偷偷的埋了起來。

他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流淚。

所以他哭了。

雖然…他並沒有感覺傷心。

他蹲在地上,眼中有水珠滴落下來。

這時候,有另一個少年走到了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那是你的朋友嗎。”

朋友?

他點了點頭。

那個少年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手忙腳亂的為他擦眼淚。

“我,我叫原靖。”那個少年的眼眶也泛著紅,“我們做朋友,你別哭了。”

他將面容上的液體抹去。

眼睛澀澀的,不太舒服。

“你,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少年小心翼翼的問他。

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回答道。

“我是杭黎。”

杭黎。變成了他的名字。

他在孤兒院中,學習到了更多表情的用法。

幾年過後,他覺得沒什麼可以學習的了,於是,他離開了孤兒院。

他去見了那個男人。

“爸爸。”他微笑著,眼眶泛著紅。

父子重逢,應當是如此吧。

他在孤兒院中,聽來了很多有關這個男人的事情。

秦觀。

那個男人看著他,對於他的到來沒有驚異。

這些年,男人始終掌握著他的訊息。

“我的小睡蓮,過來,讓我抱抱你。”男人說出了初見的那句話。

“爸爸,血脈的延續,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他並未迎過去,而是站在原地,輕聲說著,“只要血脈不斷,靈魂便可以得到延續。”

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隨即便是狂喜。

“你終於醒來了。”男人近乎是嘆息,由於過度的興奮,身體隱約在顫抖著。

他笑了起來。

“爸爸,你想得到永生嗎。”他說。

他緩步走過去,抱住男人,環住他的腰。

男人的氣息不穩,輕輕舔著他的脖頸,毫無反抗的,任由他拿走腰間的槍。

他鬆開了男人。

那個讓人畏懼的,瘋狂扭曲的男人,卻對他綻開了一個沒有絲毫戾氣的笑容。

——砰。

男人半跪在了地上。

——砰。

男人伏下了身體。

他蹲下來,撫著男人的下頜,看著男人興奮的笑。

他也笑了。

“爸爸,我真為你高興。”

鮮血從腿部的傷口中流出,他拽著男人的手臂,在地上拖行著。

可怖的血跡畫出了漂亮的圖騰。

想要阻攔他的人,被男人揮手製止。

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悽慘的男人。

男人滿身的血,對他張開懷抱。

他一腳踩上男人的胸膛,再度開槍。

——砰。

男人的左肩綻開了血花。

他在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