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的打斷了他的話。

意料之外的話語讓杭黎滿臉錯愕。

“怎麼這幅表情。”裴康自顧自的倚坐在了沙發上,慵懶的模樣,卻仍舊是優雅的。他看著杭黎,嘴角的笑容加大,“想了解我,就聽我講個故事。”

杭黎眨了眨眼睛,莫名的有些呆萌,隨後一臉狀況外的表情坐在了裴康旁邊,卻小心的隔開了些距離。

“從前,有一個住在城堡裡的少年。”裴康的聲音十分溫柔,他用著如此好聽的聲音,編織著一個夢境,或者說,一個回憶,“少年就像一張純白的紙,乾淨,漂亮。他吃著精緻華美的事物,穿著昂貴潔白的衣服,周圍環繞的是照顧他保護他的下僕。”

少年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王子。

被保護在鐵壁銅牆裡,沾染不到一絲汙穢。

杭黎呆呆的聽著,就像在聽童話。

“被保護的太好,面對傷害,才會那樣無力。”裴康微微垂下了眼簾,“少年被同齡人圍住,只能縮著身子,抵抗著身體的疼痛。他不能理解,為何自己送給那些人禮物,卻受到了如此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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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髒兮兮的地面上,白色的定製服裝染上了汙跡,小小的少年昂起頭,正對上那些嫉妒,怨恨,嘲笑的目光。

他抬起手臂,肘部擦破了皮,瓷白的面板柔軟細膩的經不起磕碰。

“小少爺。”和他說話的是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相仿的年紀,一個是養尊處優的小王子,一個卻是社會最底層的野孩子。

那個少年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小小年紀便帶著痞氣。

一腳踢上面前人的腹部,看著那人痛得弓起背,他卻笑出了聲。殘忍和天真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喂,你們,”髒兮兮的少年仰起頭,推搡著身側差不多年紀的同伴,“教一教小少爺,在這裡活下去的方法吧。就當謝謝他,帶了這麼多好東西。”

他的同伴們都跟著笑起來。

那些目光,有快意,有仇恨,有妒忌,唯獨沒有心軟。

這裡的孩子,過早的被社會染黑。

少年抬起了頭,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是不能理解。

他靜靜看著領頭的那個少年,沒什麼表情,只是注視著而已。

“閉上你的眼睛!”為首的少年狠狠的踢了一腳。

那個眼神…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就像無悲無喜的仙神…

太過傲慢。

“不過是投胎好一點,沒有那個家,你什麼都不是!”

鈍器擊中身體,傳來恐怖的響聲。

鮮血溢位,很疼很疼。

“哭啊!求饒啊!哈哈…”

惡意的聲音伴隨著鮮血的氣味,飄散開來。純白的小小少年捂著頭,透過手指的縫隙看到的,是燦爛的笑容。

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笑得明媚耀眼。

“小少爺,現在,連那個家也不要你了!你和我一樣,都是髒東西!”

胸膛被踩住,頭髮被拉扯著,口中瀰漫著鐵鏽味。

一片赤紅。

“…喂,他,他不動了…”

“不會是死了吧…”

“啊!怎麼辦啊…”

到底還是孩子,開始有人退縮。

“都給我閉嘴。”領頭的那個少年將手中沾上了鮮血的鐵棍丟到一邊,用自己灰撲撲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表情扭曲而興奮,“看他的衣服,多好,給我扒掉。”

“可…可是…”周圍人沒有一個動手。

“怕什麼,把血洗掉不就能穿了。”過長的黑髮遮住了眼睛,散發著野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