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啟侖。”杭黎終於分給了他一個眼神,“我不喜歡被耍著玩。”

杭黎說這話時,表情很是平靜,但更多的像是在傷心,“可能是我不自量力,覺得我們是…朋友。但似乎你並不是這麼想。”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我來這種地方,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我…不喜歡。”

舒啟侖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在他輕易的握住杭黎的手腕,卻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下意識的抵抗時,他其實已經說服了自己。

杭黎並沒有任何自我防範的意識,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若是生長在那個人身邊,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知道那些生僻的禮儀,雖然機率很小,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們所讀的大學,畢竟是名門,杭黎從認識的朋友那裡學來些上流社會的無聊禮儀,也並非奇怪。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竟然會將杭黎和那個人聯絡到一起。

嘴角的笑容恢復了燦爛,舒啟侖站起身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親暱的摟住了杭黎的肩膀,聲音中帶著笑意,“啊,小杭的玻璃心受傷了呢。”他將手按上了杭黎的胸口,煞有其事的按了按,“虎摸虎摸,嗯,哇涼哇涼的心是不是暖和了不少啦。”

杭黎此時的表情分外精彩。

舒啟侖裝作沒看到,仍舊笑眯眯的,繼續進行自己的賣蠢大業,“捂好了小心臟,今晚陪大爺我好好浪一浪~”

“……舒啟侖,你給我把門從外面關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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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奢靡而華貴的晚宴。

水晶燈懸在大廳上,閃耀著漂亮的光芒,地面是光潔的大理石,獨特的紋理就像藝術品。到處裝點著赤紅色的花朵,很是特別的品種,彰顯著它的價值連城。酒香和音樂聲交融在一起,讓人迷醉。

這近乎讓人目眩神迷的光景,對於身處其中的賓客們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鄭普朔倚靠著樓梯的欄杆,漫不經心的俯視著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真是浪費時間。

他如此想著,目光移向了旁邊琉璃瓶中的鮮花,伸手拿了起來,放在手中把玩著。

我的杭黎…此時在做什麼呢。

好想,好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你啊。

鄭普朔猛地收緊了手指,手中的鮮花被他碾碎,悽慘扭曲。他似乎玩膩了,將已經不成樣子的花丟到了桌子上。

我可愛的杭黎啊。

我會好好愛護你的。

不會讓任何東西…汙染你。

在我…徹底擁有你之前。

鄭普朔嘴角的笑容漂亮的就像一幅油畫,只是眼睛中的情緒,太過陰暗偏執。

“喜歡這個宴會嗎。”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鄭普朔側過頭,看向那個穿著黑色禮服的青年,微微眯了眯眼睛。

“秦總的宴會,想必沒有人不喜歡。”鄭普朔噙著笑容,有禮卻疏離,“啊,不對,現在還不能叫秦總呢。”

那人自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挑釁,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他只是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幼稚。”

鄭普朔的笑容明顯更加燦爛了。

“秦封先生,”似乎沒有聽到那人的嘲諷,鄭普朔笑著說出讓人震驚的話,“我不是爸認定的繼承人,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說完,他側過頭去,繼續悠然自得的看著眾人,那目光就像在看地上的小蟲。

當鄭普朔看到大廳中正在說笑的男女時,他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個宴會,並不全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