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因為太大,它在這種純屬逃難的隊伍中就很難跑快了,擠在南岸的步兵中間,就像螞蟻群裡的一隻屎殼郎一樣醒目,同樣也如一隻屎殼郎般緩慢挪動著。

那些護衛計程車兵怒衝衝揮著鞭子試圖趕開一條道路。

但因為逃難的步兵實在太多,哪怕以鞭子抽,也很難讓道路暢通,而且此時安祿山的形象已經崩塌,這些驕兵悍將們也不是善茬,惹火了甚至還有惡語相向的,另外安祿山周圍的護衛也不是很多,看來安慶緒對他爹的死活也不怎麼在意,完全就是一種遺棄的架勢,所以這輛奢華的馬車只能一點點往前擠,照這種速度再有一個鐘頭也上不了浮橋。

楊豐很開心地笑了,驟然間長嘯一聲。

緊接著他那醒目的身影在初升的陽光中沖天而起。

北邙山下擁擠的叛軍,幾乎同時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片綠色背景上,這反射朝陽金色的身影,下一刻就像受驚的羊群般全亂了,所有人不顧一切地往河陽南城的城門擁擠起來,雖然此時就楊豐一個人,但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唐軍騎兵都有可能引起恐慌。

而士兵的混亂讓安祿山那輛馬車更是寸步難行。

那些護衛的騎兵拼命鞭打,甚至拔出刀砍殺,但這毫無任何意義,驚慌計程車兵將道路堵得水洩不通,無論那些護衛的騎兵如何努力,也絲毫不能讓馬車行進的速度加快,反而讓這種混亂加劇。隨著楊豐那長嘯聲越來越近,尤其是當他落在叛軍中,掄開大棒不斷砸飛一片片叛軍士兵後,那些逃難計程車兵更是徹底亂了,完全沒有了任何秩序,密密麻麻計程車兵拼命向前擁擠,甚至都自相踐踏著,那輛馬車根本一動都不能動。

這時候護衛安祿山的軍官和他部下互相看了看。

很顯然此時他們也該做出明智選擇了,他們一起看著後面不斷跳躍向前,每一次落下都會砸飛一堆士兵的楊豐,就在這個恐怖的身影相距不足三十丈的時候,他們終於毅然決然地撇下馬車,迅速擠進人群中。

他們剛離開不到十秒鐘,楊豐就帶著狼牙棒撞擊地面的塵埃落下。

四周叛軍驚恐尖叫著四散奔逃。

楊豐也懶得管他們,幾步到了那馬車旁,緊接著露出一臉笑容。

裡面兩個年輕美麗的侍女正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在這兩個侍女中間一團穿著赭黃袍的肥肉正艱難地試圖直起腰。

楊豐隨意地一揮手。

兩個侍女趕緊跳下馬車跑了。

可憐安祿山此時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怎麼不走了,你們這群廢物,統統都拉出去砍了!”

他怒衝衝地吼道。

話說看著此時的安祿山,楊豐也是頗有點唏噓,因為兩年不見,此時的安祿山已經完全變成廢人了,原本歷史上他應該是在兩個月前被殺,據說那時候就已經病得很嚴重,此時又多活兩個月,病情加重更是已經病到無可救藥了。此時的安祿山臉上和身上露出的面板上到處都是爛瘡,很多還在流膿,因為過度肥胖堆在馬車裡看起來就像一灘腐爛的肥肉,兩眼估計已經瞎了,在雖然楊豐就站在他面前,卻絲毫不知道,只是一臉兇狠地在那裡揮舞著手臂喝罵,並且不斷向外散發著惡臭。

楊豐什麼話也沒說,拉著頭馬的韁繩原地轉向。

“豬兒!”

安祿山喝罵道。

楊豐還是沒說話,牽著完成轉向的頭馬繼續向前。

“豬兒,這是往哪兒走?”

安祿山喝罵道。

楊豐牽著頭馬一聲不響地向前走著,後面迎頭撞上的叛軍士兵都以最快速度向兩旁分開,然後用驚懼的目光看著他,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戰戰兢兢地從兩旁走過去,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