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人說過的心事。

那令他痛徹心扉,曾經痛恨整個世界,想血洗草原的心事。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烏尤黛的身上,“烏尤黛公主,想必你也聽你的父親多少提及過我的母親吧?”

烏尤黛尷尬地點頭。

“那你就應該比誰都明白我為什麼放棄大君之位。”

“可是……”

“沒有可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一是我的母親,一個就是我的妻子燕格凝。大君害我的母親慘死,我怎麼可能繼承他的位子?我不殺他,不親手毀掉他一手建立的草原同盟,已經是我念在九兒的面子上寬恕了他。”燕未勒的聲音突然變冷,如同高山的積雪,“如果沒有九兒的出現,你知道我會做什麼嗎?我會把草原變成人間地獄,我會殺光所有和大君有關的人!”

烏尤黛嚇了一跳,眼睛睜得好大。

“小勒?”小九不解地在他的懷裡抬起了頭。

“大君在統一若爾蓋草原之前,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他曾經差點死在那個對手的手裡,可是那個人非常迷戀我的母親,於是大君就把我母親獻給了他,為了大君自己的統一大業!”燕未勒的目光更加森寒。

小九雙手摟緊他的腰,眼睛一酸。

“母親為了我忍辱偷生,可是最悲慘的還不是這些,而是當那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一年後重新進攻那個部落時,他的對手以我母親要脅他放一條生路,可是他不肯,他親眼看著我的母親被敵對部落的那些禽獸凌辱致死,而他則乘機奪下了最後一個草原部落。”

小九駭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王者!這就是統一了草原大業的英雄!這就是為了成就霸業所必須的犧牲!”燕未勒目光陰沉地盯著烏尤黛,“我怎麼可能繼承這樣的君位?他腳下是我母親恥辱的血和哀號痛哭的靈魂!”

烏尤黛黯然垂下目光,死死咬住嘴唇。

她也不想讓燕未勒難過,可是……對於那段過往她並沒有聽父親說起詳情,她真的不知道事實居然如此殘酷。

“說我自私也好,性格扭曲也好,是個喜歡上自己姐姐的變態也好,這是我自己喜歡的,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草原的雄鷹、若爾蓋的守護神,神是什麼?如果真的有天神,為什麼當年不拯救我的母親?我一生只求自己快意恩仇就好,不問黎民蒼生!”

烏尤黛的臉色更加慘澹。

其實她也沒有真的把燕戎的前途都寄託在燕未勒身上,但如果燕未勒不返回草原,就永遠不可能和她成親,所以她才想以此為藉口拴住他。

可是,她卻選擇了最差勁最糟糕最惡劣的藉口。

大廳裡忽然安靜下來。

小九緊緊抱著燕未勒,只有她知道這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男人正在發抖。

此時,只有她能溫暖他,她知道。

所以她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當著眾人的面緊緊依靠在他懷裡,緊緊地摟抱著他的腰。

“四哥。”一直沉默的戎族少年──六王子燕達勒──低咳一聲,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僵持,“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關於格凝姐姐……其實我們也並不是非要追問,只是弟弟懇求你幫我一把,念在草原畢竟生養了你,這也是屬於你的……畢竟只有你才是父王欽定的繼承人。”

他從懷裡取出一條潔白的皮毛,它的每一根毛都潔白如雪,閃著神聖而凜冽的光澤──那是戎族大君獨有的權貴象徵,相當於祁國皇帝的傳國玉璽。

小九好奇地看著那條豹尾,以前她在大君的手腕上看到過耶!

燕未勒看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格凝姐姐。”燕達勒把目光放到小九身上,“還是應該稱呼你四嫂?”

“四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