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假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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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最後階段,雙方在領先一方吉林熬西禁區內,不斷地錯進錯出。
沈彬正好利用對方後衛的一個小小失誤,身體像泥鰍一樣搶在對方後衛之前斷下皮球,後背靠向對方身體,腳尖將球一挑,球向身後飛去,用對方球員身體為圓心,從左邊滑過,並順利轉身。
對方球員惱羞成怒,拽著他的球衣斜刺裡探出了腳,試圖阻擋他的突破,當他反應過來這動作有多麼愚蠢時,沈彬已經很幸運地絆在他的腿上,撲倒在草坪上,貼著沒多少草的草皮溜出去……
主裁判立刻就吹著哨子判定這是一次犯規,並且很堅決地把手指向球門前十二碼處的點球位置!
大半遼省天倫的場上球員都欣喜若狂地奔向沈彬,把他圍在中間,不斷地叫喊著,好幾隻手揉向沈彬的頭髮,沈彬頭髮頓時成了雞窩。
連麥益都特意從後場奔上來,狠狠地擁抱了他一下,又使勁在他肩膀上錘了兩下,這才喜滋滋地慢跑回自己的位置。
隊上的第一罰球手是隊長戴召,他沒過來向沈彬慶賀這個點球。
隔著一大堆找主裁判理論的對手,激動的沈彬興奮地想向隊長邀功,跑向隊長戴召,當沈彬和戴召目光相接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戴召臉上那生硬的笑容。那甚至都不能說是一個笑容,只是咧咧嘴罷了。
然後戴召就面無表情地走到罰球點,把球重新擺放了一下,安靜地退開幾步等著主裁判的示意。
主裁判還沒吹哨,沈彬就已經知道了,這個點球絕對進不了!
這個可怕的想法讓他手腳冰涼,瞬間就失去了思維和判斷,他傻呆呆地站在禁區邊,壓根就不記得這個時候應該準備去搶球去補射去重新尋找機會……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可怕的猜想,隨著主裁判的哨音,戴召不緊不慢地助跑幾步,朝著皮球就是一腳有力的射門……
皮球高高地越過橫樑竄進球門後那一片灰濛濛的水泥看臺上,在空蕩蕩的看臺上示威似的蹦達著。
滿心期待一分的萬安全和郭江平突然間都變成了抽去了脊樑的癩皮狗一般癱軟在座位上,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一場平局的吉省熬西卻爆發出比他們上半場進球時更大的歡呼聲和笑聲。
滿懷希望的遼省天倫的球員們立刻變得垂頭喪氣,低著頭失魂落魄地走向場邊。
沈彬震驚地看著這發生在眼前的一幕,他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多少超出了一個15歲孩子的認知,隊長的戲演得真像啊!而且做戲做得這般絕,連給隊友們上去補射的機會都不給……
他倒退著冷冰冰地看著隊長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當兩人的目光又一次撞在一起時,他就確認了自己的懷疑了,就是這個傢伙出賣了球隊,出賣了隊友,出賣了所有人的努力。
當自己的目光掃過他時,他閃爍的目光裡是歡喜、是貪婪、是畏懼、是惶恐、是逃避,他還畏縮地埋下了頭,就像一隻沒撈到骨頭卻被人踢了一腳的狗一樣害怕……
他們踢假球……
沈彬最終也沒把這個能嚇死人的話說出來。
只是悲憤的心情憋得自己難以承受,沈彬像失了魂一樣孤棲的走向場邊,誰也不想理會,包括上來安慰自己的教練郭江平。
沈援朝迎上兒子,張開雙手把沈彬摟在懷裡,不停地拍打沈彬的後背。
沈彬再也止不住內心的委屈,趴在父親的胸前放聲大哭。
灰蓬蓬的暮色臨近了。支離破碎的金黃色晚霞蜂擁著追趕即將消失在天邊的夕陽。不遠處酒店那高大的主樓的輪廓漸漸模糊起來,雜亂地亮起了蒼白的燈光。
當沈彬抬起頭的時候,沈援朝的老頭衫已經溼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