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玉簪痴痴看著。後悔、懊惱、自責……難以名狀的複雜感覺湧上心頭。不知不覺一滴淚水滴到髮簪上,落到湖面上,在湖面激起一片漣漪。

“您已經是大王的人,就不該心裡再想他!”秦煜的聲音在身後冷冰冰地響起。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身後。

這個木頭真煩人,有時像個幽靈,無處不在!還老是來戳我的痛處!想起他剛才那莫名其妙帶著不懷好意地笑,就來氣!

許寒芳明知自己理虧,可還是不服氣地嘴硬道:“我給你說過,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少多事!”

秦煜忽明忽暗的目光盯著她的背影注視了片刻,識趣地退到一邊,垂手肅立,不再言語。

湖面上的薄霧已經漸漸散去,如同煙消雲散的往昔已經無法追憶。許寒芳無精打采地坐在湖邊,仍舊兀自出神。

嬴政從後面輕輕走了過來,抬手製止行禮的侍衛和內侍,拿起近侍手裡的披風,走上前蹲下給許寒芳輕輕披上,柔聲道:“湖邊風大,小心受涼。”

許寒芳回過神來敷衍地笑笑。想起浩然給自己無數次披過風衣,不禁鼻子酸酸的。

嬴政將她輕輕攬進懷裡:“醒來後,也不吃點東西怎行?——地上涼,快起來!”說著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聽著溫柔的話語,感受著他無微不至的體貼。又突然想起了浩然。許寒芳眼圈一紅,眼淚無聲流了下來。浩然,我負了他;這個男人,我也負了他。為何我會欠了這麼多的感情債?

“你怎麼了?”嬴政輕輕放下她,扳起她淚光閃閃的臉。

許寒芳越發的傷心,把臉轉到一邊。

“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嬴政揣摩著她的心思,柔聲道:“我們補個大典如何?我想給你補個大典。”

“大典?什麼大典?”許寒芳心裡咯噔一下。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旁的秦煜似乎也猛地抬了一下頭,又低下頭。

“我們的婚典。”嬴政笑著說:“婚禮大典!”

“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我那晚……我……我……我不值得你對我這……”許寒芳急得語無倫次,心裡堵得難受。

“傻瓜!”嬴政笑了,笑得很開心:“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對你好。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不是,我,我真的不值得……我……”許寒芳有苦難言。深深體會到啞巴吃黃連的感受。

“噓!”嬴政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壓在她的唇上,微笑著搖頭:“我不許你這麼說。你忘了你那晚說過,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的。”深邃的眼睛柔情似水地望著她。

許寒芳想出言反駁可有不知道該如何說,誰讓自己酒後失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好敷衍著說: “我……沒想…。。還想……想一想……”心裡直泛苦水。

“還要想什麼?”嬴政笑著追問:“還有何要求你儘管提。”

“我……我覺得太突然……”許寒芳心亂如麻,抽抽搭搭哭了起來。這難道就是我的宿命?一想到他那些三宮六院,就格外難受,外加八百二十個不願意。

嬴政安慰道:“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在宮裡住不慣,受約束,如今正在大修上林苑,到時候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我出去也都帶著你,好嗎?”說著不容抗拒地把她摟進懷裡。

許寒芳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只好拿著架勢依偎在嬴政溫熱的懷裡,心裡不知是苦是澀,又垂下淚來。

嬴政緊緊摟著她:“不要哭,——要不等你想好了再答覆我?”他長舒了一口氣,眼睛望著迷霧剛剛散盡的湖面,似乎自言自語道:“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他的嘴角掛著勝利的、沉醉的笑。

暫時算是無事了。許寒芳許久才心神不寧地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