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同返“迷宮”休息;無奈燕玲總是搖頭。江濤怕她僵持下去會功虧一簣,假作“悠悠醒轉”,呻吟道:“唉喲!我心裡好難過,有熱茶薑湯沒有?快給我喝一碗……”

虯髯老人催促道:“江公子膺弱,別感染了風寒,還是快進宮裡歇息要緊。姑娘若嫌那些女孩子骯髒,老夫命人‘清場’,不准她們亂闖好了。”

燕玲摸摸江濤額角,好像有點發燙,想了想,只得答應。

一行人越過沙灘,逞向內島行去。江濤暗中留意,但見這島地勢西面高東面低,兩頭大中間小,形如一支橫浮在水上的葫蘆。島上並無圍牆,卻種著無數花樹翠竹;曲徑盤旋,宛若蛛網。花樹叢中建有一座座精緻華麗的別墅式房舍,形如八卦。西面是個天然山谷,一片峭壁上,刻著“快活谷”三個斗大顏體字。

那虯髯老人親自帶路,穿花拂柳而行。左折右轉,使人直覺出島上花樹佈置,必然蘊藏奇門奧秘,決非平常人能夠隨意出入。半盞熱茶光景,來到一座宮殿門前。

燕玲在殿門外就皺眉停步,遲疑說道:“我還是不進去的好,師父一再吩咐,不許我們進人迷、幻二宮。”

虯髯老人笑道:“幻宮住的都是些不成氣候人物,自是不去為佳。但本宮接待的,卻是當今武林有頭有臉的高人,設施也較幻宮高階得多,決不致冒讀姑娘。”一面吩咐手下道:

“快去把‘探月樓’整理一下,閒雜人等一概驅離;再叫管庫的丁二嫂把新縫製還沒用過的彩裙,選一套上等質料的,送到靜室去。”

燕玲見他十分熱誠,安排也很周到,倒不好意思再推辭了。

踏進殿門向左一轉,是一條筆直長廊;雕欄漆柱,份外堂煌。長廊盡頭有座扶梯,拾級而上,便是一排落地明窗,繞著數間精室。人立樓臺,憑欄遠眺,湖光水色和島上風景盡入眼底。清風徐來,竹影婆婆,其幽靜雅緻,竟不在天心宮後院之下。

錦衣護衛們都在樓下停步,只由那虯髯老人陪伴燕玲和江濤登樓。這時候,早有一名中年美婦手捧衣物,笑盈盈等候在樓口。那中年美婦一見燕玲,立即跪下身子,道:“燕姑娘,快十年沒見,還記得我這個粗丫頭嗎?”

燕玲眸中一亮,失聲道:“你不是荷花麼?怎的竟在這兒?”

中年美婦臉上一紅,低頭道:“不瞞姑娘,自從那次出了事,依老菩薩的脾氣,丁豹和我都是死路一條。後來多蒙教主厚恩,不但沒殺我們,私下又把丁豹調來迷宮,仍充錦衣護衛,我就幫著甘老爺子客理庫房,收發使用衣物。教主她老人家恩典,咱們一輩子也忘不了……”說著,眼眶一紅,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虯髯老人“咳”了一聲,道:“燕姑娘第一次來,別惹她心煩……”

燕玲一面扶起中年美婦,一面說道:“荷花不要理他,咱們說咱們的,這十年來你們到底怎樣了……”

虯髯老人微微一笑,便同江濤惜機退了出來。才走到樓梯口,便又聽燕玲高聲叮囑道:

“甘老前輩,不許帶江公子去那些骯髒地方呀!換好衣服就到這兒來,我等他一塊兒回去。”

虯髯老人笑應道:“放心,放心!這兒沒有老虎,吃不了他的。”轉過臉對江濤霎霎眼,又低聲道:“女孩子的通病,一敘上舊就沒盡沒完,卻又忘不了看管著男人。哈……”

江濤含笑問道:“尚未請教老前輩大號?”

虯髯老人道:“老夫甘平,現掌本教迷宮總管。”

江濤目光低垂,果見他左手僅有四隻手指,這才驚悟虯髯老人竟是“天南三鬼”中的“九指無常”甘平;只未料到甘平面貌醜惡,談吐卻頗見風趣。連忙笑道:“久仰老前輩威名,不知能讓在下瞻仰一番迷宮奧秘麼?”

甘平詭異一笑,說道:“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