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繁忙,直到今日,你我才有機會相見。”

折御勳收回目光,笑道:“喔,呵呵,是啊是啊,我與楊府尊雖是初見,卻是久仰你的大名了。管家設蘆嶺州,把你做了這蘆嶺州一方牧守,以後咱們就成了鄰居,還要時常走動走動才好。”

但為一方官吏,哪裡有隨意走動的道理,也只有這西北地區,天高皇帝遠,折御勳才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楊浩順著他的話頭道:“是啊,以後楊某還有許多仰仗節帥的地方。折家乃雲中豪門,在此苦心經營三百年之久,根深蒂固,無人可撼,楊某要在此立足,還請節帥多多關照才是。”

折御勳淡淡一笑,睨他一眼道:“聽說,楊府尊為霸州人氏,原為廣原防禦使程世雄門下,因進諫有功,受官家賞識,這才破格擢升,成為蘆嶺知府?”

“節帥所言不假,正是如此。”

楊浩立起身來,遙向廣原方向鄭重地拱了拱手,說道:“不敢有瞞節帥,楊某在家鄉受小人迫害,一怒之下殺了那對姦夫淫(和諧)婦,犯下王法,只得亡命廣原,幸蒙程將軍收留,這份恩情,楊浩沒齒難忘。楊浩在程將軍門下本為一親兵,偶有所見,本無機會上達天聽,又是程將軍為我出頭,向官家進言,方有機會踏上仕途。”

他重新坐下,嘆笑道:“本來,欽差正使是執意要把百姓們遷往中原的,只因前途已現敵蹤,再往前去,無異自投虎口,楊某奪節改命,轉向西來,這才把百姓們安全帶到府州地境。如今百姓們得到安置,楊某也成為一方牧守,可是要說安全,卻又不然。西北雜胡聚居之地,各種勢力錯綜複雜,蘆嶺州地處險要,生番熟番雜居,不服教化者眾,党項諸部又常來劫掠,楊某實在無力應付,所以這一次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節帥的庇護。”

楊浩身邊的親兵原本俱是程世雄的人,而程世雄又是折御勳的人,他一路所作所為,根本休想瞞得過這位折大帥,所以對摺御勳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折御勳見他言語之間對程世雄的賞識提拔之恩感激不已,隱隱還有對朝廷欽差正使的怨尤,開封那位趙官家對他破格提拔的隆恩卻是隻字不提,言及程世雄還起身恭立,恭敬之情溢於言表,心中很是滿意。

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眼神也有些親近起來,扶須微笑道:“是啊,這西北地區,不服王法教化的番民太多,若無武力鎮(和諧)壓,難保一方平安。蘆嶺州沃野千里,水草豐美,或牧或耕,都可養活百姓。只是治內難以平靖,乃是一大難題。然而,楊府尊欲要本帥相援,本帥……也有本帥的難處啊。”

楊浩忙道:“節帥,我蘆嶺州雖可發展農林牧漁諸業,不過正因周圍動盪,難以安靖,所以無論哪一樣,恐也難以平安施行,以養一方百姓。所以,本府想利用蘆嶺州連結各方的獨特地理條件,專事發展商業,這樣一來,濟各方之所需,取各方之所餘,蘆嶺州百姓所得足以養家餬口,又因為供給各方所需,而不致與各方勢力多生糾葛衝突。

只不過,西北多匪盜,受強盜流匪覬覦劫掠的事情恐難以遏止。所以楊某才來向節帥乞援,因我蘆嶺州只興商業,這樣一來,所需保護之地,唯有蘆嶺府谷一地,倒不需分兵各處,一一駐紮。朝廷不曾在蘆嶺州派駐兵馬,蘆嶺州雖設有民團,且由本官兼任團練使之職,不過府州百姓一共不過四萬有餘,抽選的民壯有限,小股匪患尚可應付,若來大股流匪便很難對敵。”

他一說到蘆嶺州立府的宗旨,折御勳便聽得十分入神,楊浩說明蘆嶺州全力興商、放棄農牧,不與府州百姓爭食的政策之後,又向他點明瞭蘆嶺州絕不大力發展軍事,隨後方道:“節帥為防邊患,在府州諸縣邊境皆駐有大軍,最近處距我蘆嶺府不過百里之地。若節帥有心庇護,並不需分兵駐防,亦不需多建一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