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雨仍然不停地下著。走著走著,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眼前的景物也迷濛成一片。 她好累、好累……冷不防、腳底一滑,允泛沿著山坡滾了下去,便不省人事。

才剛把大婚的事情辦完,忽必烈隔天就假借巡狩江南之名離開紫禁城,身旁只帶了 五衛親軍指揮使普達克。

“皇上,您剛大婚就離開宮中,這樣妥當嗎?”普達克從大都忍到杭州,足足過了 七天才敢問出囗。

宏吉刺那罕可不是好惹的,皇上冷落了三位皇后,很可能會招來宏吉刺家族的不滿 ,萬一惹出什麼爭端,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高踞馬背上的忽必烈揚眉道:“巡狩江南的詔書比下詔大婚的詔書還要早,這事宏 吉刺家族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有什麼不滿早該說了,不是嗎?還有──普達克,出宮在 外,叫我少爺,宮中的繁文縟節能省則省,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少爺。”

雖說江南地區四季如春,然而,在初春時期仍然寒風料峭。春雨常常一下就是兩、 三個時辰,他們為了躲雨,浪費了不少時間。出宮十天,一無所獲,令作風一向果決迅 速的忽必烈有些氣悶;他是一國之君,號令天下,卻命令不了上天不下雨。

綿密的雨絲迎面拂來,帶來些許寒意,但這次忽必烈不想為了躲雨而浪費時間,他 今天必須趕到杭州城與掠影會合。

掠影不是忽必烈敕封的使臣,沒有官階,不隸屬任何機構,直接聽命於他的差遣, 但掠影可在宮中自由來去,必要時,還可以調派直屬皇帝指揮的怯薜軍;通常忽必烈若 有重要事情交辦,便直接交由掠影負責。

快馬賓士在泥濘的郊道上,一心急著趕往杭州城的忽必烈不斷策馬疾馳,由於速度 太快,以至於在看見橫在路中間的障礙物時,一個緊急拉韁繩的動作使得馬兒受驚地揚 蹄嘶鳴,重重地噴氣。若非忽必烈騎術精湛,早已滾落馬背,慘遭亂蹄踏死的命運了。

“少爺!”

普達克嚇了一跳,沒想到會發生這麼驚險的一幕。

“驄,安靜!”忽必烈安撫住胯下的馬兒後,眯起眼睛看向路中間的白色物體。

時間緊迫,又偏逄連夜雨,此刻,忽必烈實在沒什麼好臉色了。

他火大的翻身下馬走向那個白色物體,這才發現那是一個渾身泥濘而且昏迷的女人 。

忽必烈探了探她的鼻息,再伸指為她把脈,發現無論是鼻息還是脈動都十分微弱, 而且她渾身冰冷且溼透了。他猜不出她到底昏迷多久了,如果他不管她,不用一天,這 個姑娘就沒救了。

到杭州城這件事,勢必得延宕下來了。

忽必烈扯下狐裘大氅包裹住她冰冷的身軀,將她抱上馬背。看見前頭不遠處似有間 破廟,道:“去找些柴火,我送她到前頭不遠處的破廟避雨。”

普達克一頷首,沒有多說什麼即銜命而去。

忽必烈看著懷中滿身泥濘且渾身冰冷的女人一眼,然後被她手中緊抱的東西吸引住 他的目光。

那是一把劍,除了佈滿泥水之外,尚沾有發黑的血漬。

她是誰?她會使劍嗎?

忽必烈隨即因自己的想法而失笑了。

她是那麼柔弱,可別告訴他她是個受傷的女俠或女飛賊。

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救人要緊。

忽必烈收回心神,策馬奔向不遠處的破廟。

忽必烈抱著昏迷的人兒走進破廟時,他身上也差不多淋溼了。而這間破廟也真是名 副其實,甚至連基本的遮風蔽雨都辦不到;但也只能將就了。

他攤開狐皮大氅鋪在地上充當墊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