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氣溫初讓她不適應地瑟縮了一下,抬起手看錶,還不到六點。

帳柵外的火堆依舊燃燒得相當旺盛,她再添了些柴火,讓它繼續能保持這樣的狀態。

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令她精神一震。靜謐的湖面引起她一窺究竟的衝動,略一猶豫,她決定沿著湖邊的楓樹林往前走。

清晨的楓葉林似乎更美了。清亮的鳥鳴聲在這寂靜的空山中響起了陣陣的迴音,給人一種“鳥鳴山更幽”的意境;而湖面上飄著的幾片楓葉,更增添了幾許恬適。清晨的霧湖,美得像一幅經過渲染的山水潑墨畫,靜謐中帶有一些生機,蕭瑟中帶有幾許活力……

清晨的霧湖,是矛盾的!

而倒映著楓紅的湖面,像一面光滑的鏡子。小冬一時興起玩心,隨手撿了一塊石頭,用力地拋向湖中。石頭在湖面上激起一波波的漣漪,韻律的水紋不斷向外推擠,破壞了大自然的規律。

她頑皮地吐吐舌頭,正想再丟擲第二塊時,背後的喝問聲令她詫異地停下動作——她沒想到還有人。

石磊原本與沈天威負責四點到六點的守衛。而沈天威在撐到五點半後,眼皮幾乎已睜不開,石磊要他去補個眠,反正天已快亮了,他一個人無所謂。

但湖邊的景緻實在是美不勝收,吸引了他前往探索的腳步。帶著先前預備的素描用具,便往林內移動。在湖邊,他不費半分力氣便找到個最佳觀賞位子,攤開圖紙,準備把這賞心悅目的感動收入圖中。

她的出現,破壞了他預構的藍圖,出聲阻止完全是不自覺的舉動。

“喂!”他實在被她的舉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大清早跑到這兒只為丟石頭。這女人真是!

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小冬回過頭看到石磊手中的紙筆,一臉歉然地望著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奇怪,以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在他面前說出的“對不起”三個字,現在竟能說得如此順口!

他朝小冬走來,臉上看不到怒意。發亮的眼神在看到小冬脖子上的白圍巾時,隨即沉了下來,“你非得圍上這條該死的白圍巾?拿掉它!”

奇怪!這人的情緒怎麼那麼像氣象臺,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天氣全在他臉上出現。昨天一整天當她像陌生人一樣,板著一副臉孔對她不理不睬,怎麼?現在又管起她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你無權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她不悅地拉下臉。

其實她也不是非得戴著這條白圍巾不可,只不過天氣冷,順手就圍上了,一下子也沒去細思圍巾的主人是誰。石磊的質疑其實提醒了她昨晚所發生的事,為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她確實不能再無所顧忌地圍上它。只是,她委實氣不過他對她說話的語氣與態度。

他神情惱怒地與她對峙。一會兒,才見他輕嘆一聲,取下自己脖子上的藍圍巾,換下她的白圍巾;動作之輕柔,令小冬怔了好一會兒。有那麼一下下,她竟然認為石磊深邃的眼眸有些迷人。

“你這個無法令人放心的小鬼。”

在他深情的注視下,時間彷彿在空氣中凝結。

小冬只感覺到雙頰發熱、呼吸困難,一股暈眩感襲上全身,那天在山上的窒息戚又回來了!

“你靠我這麼近,我……會呼吸困難。”她伸手想推開他,但伸出的手卻被包進一雙溫暖的大掌中。

“告訴我,你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令我這麼不由自主?我們應該是仇人,不是嗎?”他喃喃地似是低語。

小冬完全迷失在他迷離的目光中,忘記要逃,忘記了過往的種種。她低下頭,卻不意看到身上的藍色圍巾,一股暖流頓時滑過心頭。“圍……巾很漂亮。”

石磊噙著笑,注視著她。他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