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網路上曝出的女高中生賣春的訊息引起了公安局的注意,飛鳥下的夜總會也沒有逃過公安局刑事的明察暗訪。

送走了第三次來調查的刑事,崔鬆懈了緊繃的神經,鬆了口氣。雖然這幾間夜總會是嚴格按照政府規定經營的,然而但凡有大量金錢流通的地方,必然會有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決心要跟那個孩子好好談談了。

從交好的官員那裡得到了訊息,一般貧苦的高中生賣春倒也合情合理,然而,現在偏偏是那些出身良好家境富裕的女孩瞞騙著身邊的人出賣肉體。

這樣想來,唆使著那些少女的人是誰就一目瞭然了。

回到吧檯後面時,鹿目純正在把大量的白水勾兌到洋酒中去,還把家裡過期的紅茶帶來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準備給客人們享用。

崔先閱讀了一本青少年健康育成的專業書籍,然後對她講解了許多青春期少女的迷茫心理。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呢?”她垂著腦袋,昏昏欲睡地望著外面。

“是你建議她們挖掘自身的光輝吧?”崔自以為措辭婉轉。

她把一瓶八十萬日元的洋酒倒進了水槽裡:“想一想她們的心態,興許是這些乖孩子希望挖掘自己的另一面吧,不過我認為一個女性的光輝不是靠她天生的資本來體現的,也無須依賴於他人的認可,當然更不會在床上的高。潮裡得到自我實現。如果是僅靠美麗的姿容,空虛的心態,拙劣的把戲,就能夠得到的東西的話,那麼她們得到的想必也是沒什麼價值的不可靠之物。所以……那些與我無關哦。雖然我的確很弱,但這世間的確有許多比男性還要強大的女性存在,她們的光輝不比男性遜色,那樣的女性才令人折服吧。所以出賣肉體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學,我不會推崇。”

她指了指頭上綁著的紗布:“我已經休了半年學,這些全靠王陵璃華子所賜。已經長得那麼美了,行動力又那麼強,如果她能把那冬瓜頭一樣的劉海修一修,我會更仰視她的。”

說完這些之後,她心情很好地去煮開水,把過期的紅茶加了進去。

崔又嘮叨了起來:“對了,你最近見到藤間……”

“藤間幸三郎。”

“你見到藤間幸三郎還會流鼻血嗎。”

“就算遠遠的看一眼,都要流一升左右的血。開學時見到他我就感到不妙,幸好我很睿智地休學了。要是天天看著他上課,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忽然用雙手捧住臉。

“怎麼了?”

她舉起左手,用右手捂住臉:“我想我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總之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不想跟他見面,也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你就這麼恨他嗎?”

她用手帕堵住源源不斷留下來的鼻血:“你看過浦澤直樹的漫畫Monster嗎,那裡面有一個童話。”

“是說一個怪物分成兩個,然後各奔東西尋找名字,最後再度相遇時,找到名字的怪物吃掉沒有名字的怪物的故事嗎。”

“對啊,因為沒有名字的怪物說它沒有名字也很幸福,所以就被另一個怪物吃掉了。我曾經在福利機構與藤間一起相處過,受過一對年輕老師照顧,他們是夫妻,把我當做親生兒女一樣對待。雖然藤間幸三郎自始自終都無法接受他人的好意,但是我感受到了身為人擁有完整心靈的美好。儘管他們在我面前死去,但是母親讓我明白了,放棄成為人類的資格是很愚蠢的決定。”

“但是,那個時候福利機構似乎沒有那樣一對夫妻死去啊。”崔疑惑地說。

“不被丈夫所愛的妻子直至死亡都堅持自己一生毫無回報的戀情,那份溫情平息了我對世界的憤怒。”像是回味著出生以來所嚐到的最美味佳餚的滋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