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繁終還是捨不得要了鄴孝良的性命,給出了一個看似不輕,實則不重的處罰。

許多人的確熬不過二十重杖就會一命嗚呼,但是行刑的人絕不會那麼沒眼色,下狠手將鄴孝良活活打死。

“兒子領罰。”鄴孝良磕頭道。

鄴繁看著小賓夫人,道:“賓氏關進離巷,永不得出。”

“父親,庶母……”

鄴繁冷哼一聲,鄴孝良低下了頭,為生母求情的話說不出口。

小賓夫人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

鄴繁對事情已經做出了處理,一切都要照他的意思去辦。

鄴孝良拿著蓋了印鑑的休書丟到姜明紅面前,冷淡地道:“你我夫妻緣盡,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姜明紅呆了,這兩天她小日子來了,鄴孝良沒有進她的房,今天一回來,丟份休書給她,這算怎麼一回事?“你要休了我?”

“是。”

“你為什麼要休我?”姜明紅自認沒有犯七出之條。

“回去問你的父母,如果他們不知道原因,就去問姜家的族長。”鄴孝良說完就走,還有五十重杖等著他。

“不!”姜明紅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已經做了近百日的夫妻,你怎麼能夠狠心,說休妻就休妻?”

鄴孝良低頭看著她,恨聲道:“你我之間,無恩只有仇。”

姜明紅看到他面露猙獰,打了個哆嗦,卻沒有鬆開手,反而更加抱緊他,道:“被休回孃家的女子,生不如死。你若是執意要休我回孃家,我寧願現在就死在這裡。”

鄴孝良掰開她的手,用力一甩,將她掀翻在地,“你要死,也等回到衛國姜家你再死。”

“夫君!”姜明紅哭喊道。

鄴孝良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對站在門外的崔杏道:“崔嬤嬤,勞你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尋死。”

崔杏面無表情地道:“五公子放心,奴婢會看管好姜氏的。”

鄴孝良徑直出門去領那五十重杖。

行刑的人,雖然手下留情,但是五十杖打完,鄴孝良的臀部還是血肉模糊,人也痛得昏死了過去。用春凳被抬回了牧之院的東小院內,姜明紅被休,董佳婉懷有身孕,只能交由蘇念錦來照顧。

良醫診斷後,回稟鄴繁,“城主,卑職已經為五公子看過傷情,五公子是皮外傷,未傷筋骨,只需要臥床休養一個月就可以了。”

鄴繁什麼都沒說,只是抬了抬手。

良醫行禮退了出去。

鄴孝良出事,最高興的莫過於暗中策劃這一切的人,夜幕下,城中那間廂房內,三個黑影守著一盞昏暗不明的油燈,興奮的低聲交談著。

“舅舅這條妙計,實在是高明。”尖銳的聲音讚道。

蒼老的聲音哼哼道:“我這條計策談不上高明,是姜家人和賓家人太貪權,才會聽從我的意思,送姜氏來參選,是賓氏太貪財,才會收點小利,就把兒子的終身大事給賣了。是鄴孝良太愚孝,聽從賓氏的話,娶姜氏為妻,才會有今天這個對我們大好局面。”

“說起來,那姜氏可真是蠢笨如豬,嫁進來沒多久,就鬧騰的厲害。聽說父親為此還大動了肝火,罵老五是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都管不住。”尖銳的聲音幸災樂禍地笑道。

蒼老的聲音冷笑道:“她要不是蠢笨如豬,當初就不會挑中她了。小門小戶,沒見識的丫頭片子,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的烏鴉。”

“我本來還擔心姜氏的事不足以動搖鄴孝良在城主心中的地位,還在想要怎麼樣添把火,沒想到鄴孝良和他生母一樣沒腦子,居然真得偷運兵器去衛國,根本用不著我們再出手,他就自己完蛋了。”沙啞的聲音得意洋洋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