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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棄此時十三歲,在妓院這樣特殊的環境下長大,心智已經比普通的少年大了許多,聽了白芳芳的話,頓時便領悟了,吐了吐舌頭,心想:“斑竹筍子炒座墩肉的味道可不好吃,還好有大娘提醒。”但嘴巴卻不願服輸,說道:“好吧,就算馬花嬌那臭婊子祖上燒了高腳佛,老子就不罵她了,算她走了狗屎運。”
白芳芳哼了哼,忽然想起一事,又在他左耳朵一擰道:“小王八蛋,剛才我不是要你把客人們晚上用過的碗筷都些乾淨嗎,怎麼這樣快就溜出來了,是不是想偷懶,告訴你,當年老孃一時好心才收養了你這個不知是誰生的狗崽子,醜八怪,可沒想過要讓你吃閒飯,要是不做事,就給老孃滾蛋。”
任天棄被罵慣了,當下笑嘻嘻的道:“大娘,我可沒有偷懶,是我和老王猜骰子賭大小,結果老王輸了,便幫我洗碗,反正你說要把碗洗乾淨,可沒說非要我洗。”那老王卻是這“春滿園”裡兩年前才來的一名龜公,老實少語,嘴巴上雖然不怎麼會迎送客人,但力氣卻大,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肯做,又不計較工錢,讓白芳芳深感大佔便宜。
白芳芳聽任天棄這話,“呸”的一聲,放開了他,又在他頭上重重一點道:“你騙得到老王那個老實頭,難道騙得到老孃,你那些鬼把戲誰不知道,準是又作弊了,是不是?”
任天棄眨了眨眼道:“大娘,你可不要亂說,你哪隻眼睛瞧到我作弊啦,小心我到縣衙裡擊鼓鳴冤去。”
白芳芳深深嘆了口氣道:“唉,也不知道是誰生了你這樣的一個奸滑無比的小鬼頭,不過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家,否則不會除了你胸口上那個紅色的‘任’字,別的什麼金鎖金環之類的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老孃這個虧實在吃得大了。”
任天棄小時候每每見到小孩子依偎在父母懷裡要這要那,都會極為羨慕嫉妒,而長大一點兒,一想到這個問題腦袋就痛,現在聽到白芳芳又提及自己的身世,胸中又是一陣煩亂,連忙道:“大娘,剛才三娘叫我到她房裡去一趟,我現在去啦。”話音剛落,就一撥腿跑了。
進了院中左首第一間屋,就是“春滿園”的妓女鄭寶兒的房間,這鄭寶兒雖然也已經是三十出頭,但還有六七分的姿色,一身肌膚比普通女子要嬌嫩白皙,特別的是,最懂得媚顏嬌態,迎來送往,騙得一些無知的客人神魂顛倒,以為她總是隻喜歡自己一人,因此回頭來找她的人最多,算是“春滿園”裡最紅的頭牌妓女了,夜度之費也是最高。
跨過門檻,轉過一個畫著鴛鴦戲水的屏風,就是一間大屋,屋裡中間安著擱放酒菜的桌凳,四周安著幾張紅漆光亮的大椅,另有一個鑲著銅鏡的梳妝檯,最裡面則一張三面雕花,紅羅幔帳的大床,側首卻放著一個衣架,搭著手巾,下面放著一個銅製的洗臉盆。
就在那大床之上,這時斜躺著一個瞧來二十七八的女人,雲鬢蓬鬆,柳眉杏眸,嘴唇微大,下側長著一顆淡淡的黑痔,赤著足,穿著一件綠色的薄紗春裳,裡面是一抹月白色繡著牡丹的肚兜,露出了潔白光滑的肌膚來,只是她實在不莊重得緊,那繫著肚兜的帶子已經鬆了一邊,露出了左胸一大段乳房,凹凸有致,其圓如球,又比身上其它地方的肌膚要白嫩幾分,真是好生誘人。這正是天棄的在“春滿園”裡的三娘鄭寶兒。
那鄭寶兒見到任天棄走了進來,便坐直了身子,那肚兜便滑得更下來了,乳房間那兩枚葡萄差點兒就要脫帛而出,鄭寶兒也不去遮掩,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一張大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