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要入冬了,到時候凍死餓死,出去就要被殺死,可憐可憐他們吧!”

吉香比了個手勢,家丁們立刻拽出布條直接把鍾功輝的嘴巴封住,剛要拖拽,趙進緩聲說道:“有什麼需要的就和看守你們的人說,吃喝穿戴,我這裡還算不錯。”

鍾功輝那裡在意什麼吃穿,在那裡拼命想要說話,可根本掙扎不開,直接被家丁們帶走了。

門被關上,屋子裡又是一片安靜,趙進沉默了會說道:“咱們回貨場,把曹先生叫過來一起商議商議。”

“大哥,這麼多人牽扯這麼大,我們要沾手嗎?”王兆靖謹慎的說道。

陳昇悶悶的也跟著說道:“事事都牽扯到那個鳳陽守備太監,雲山寺的欠賬,現在又有這流民,他做得也太肆無忌憚了!”

“……大哥,鳳陽府的流民可憐,咱們還是……”吉香話說了半截,看到眾人都看過來,連忙擺手解釋說道:“我就是覺得他們可憐,該怎麼做,我當然聽大哥的。”

在他身後的劉勇臉上掛著玩味笑意,卻沒有開口,趙進站起說道:“的確很可憐,今年這麼一次大災,河南我不知道,山東和鳳陽真成了人間地獄。”

劉勇和吉香做事都縝密的很,鍾功輝帶著的這些人都是矇頭蓋臉,喝令他們躺到大車上去,然後蓋上苫布,直接用大車拉到貨場那邊,那四個女孩子倒是有些優待,蒙上眼睛找了個帶車廂的馬車,也是一併運過去,這樣不會被路人發現什麼。

牢頭那邊得了二十兩銀子,他和趙進的交道打過不少,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閉嘴。

回到貨場那邊,如惠倒是頗為興堊奮的樣子,還沒等趙進開口,他這邊先說道:“東主,徐家那邊訊息很是靈通,他們在京裡的親戚傳回話來,說是鳳陽守備餘太監就要被調回京師了,怪不得他這麼肆無忌憚的刮地要錢。”

人走茶涼,人情面子什麼的也不管了,先給自己撈夠了家底再說,再說去了京師那邊,想要去內廷二十四衙門謀個差事,或者放出來鎮守一方,還是需要大筆的銀子活動,自然要心狠手辣一些。

說完這個,趙進和王兆靖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陳昇反應慢了點,其他幾人還有點糊塗,把從鍾功輝那邊聽來的話和如惠一說,他這邊也明白了,很是驚訝了一番。

“宦官和文臣只要勾結在一起,那上面和下面就是毫無辦法,訊息傳遞不上去,自然就沒什麼上司裁決爭執,下面更是沒有辦法騰挪,只能乖乖的聽令,而且這次的事情是大家發財,誰也不會抽身。”如惠搖頭分析說道。

關門大家圍坐,氣氛很沉悶,如惠也在那裡沉吟思索,王兆靖卻有些忍不住,懇切的說道:“大哥,此事牽扯太大,也容易招致大禍,鳳陽那邊有中都守備太監,又有鳳陽巡撫,那都是第一等的內官和文臣,就算在朝廷中也不遜色,如果和他們為敵,咱們要有大堊麻煩!”

趙進的手一直摩挲著短刀刀柄,刀柄纏繞的皮帶已經油光發亮,這些年他沉思的時候下意識就會去碰這個刀柄。

“五萬以上的百姓,先不說從鳳陽府挪動到咱們徐州來,就算真來了,哪有那麼多的地方安置,哪有那麼多的糧食,貪多嚼不爛,而且這件事和咱們沒什麼關係。”陳昇難得開口說這麼多。

趙進依舊沒有做聲,大家說完之後彼此交換了下眼神,都沒有繼續說話。

“曹先生,現在安置的山東流民,咱們的糧食光憑積儲就可以頂到明年吧?”趙進突然開口問道。

如惠沉吟了下,點點頭說道:“保證雲山寺上下不被餓到,所有的積儲存糧都呼叫起來,明年年中應該可以,四處下院和莊子裡肯定還有私藏,把這些搜上來也是不少,而且到明年年中,第一茬的收成可以上來了,那可以撐更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