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心中一寒。他知道裘千丈臉皮,一向都很厚,可是沒料到,厚到這個地步。一點廉恥都不要。

柯鎮惡將袖子一拂,臉罩寒霜:“任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抬不過一個最根本的道理。大是大非面前,沒有絲毫討價還價餘地。”

裘千丈臉上依舊在笑。心中卻在不斷地盤算,該如何才能化解,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面。

“唉!”裘千丈長嘆一口氣。在場的人都愣了,不知道這個花甲老者,到底玩什麼花樣。

裘千丈將手中蒲扇放下,然後將手在懷中一陣掏摸,摸出一塊磚來。

眾人都用驚奇地目光,望著裘千丈,難道這就是他的兵器,可為何如此古怪?

“讓我想想,動刀動槍,是那一年的事了。”裘千丈沉吟道,“我自從成名以後,常念聖賢之道,胸懷仁人之心,不再輕易與人動武了。”

瞧著裘千丈一臉神聖的模樣,就連柯鎮惡,都不免恍惚起來,難道裘千丈真是好心辦糊塗事嗎?

“其實,我要真與你對敵,滅殺你,只是翻掌之間。”裘千丈瞥了一眼柯鎮惡,將雙手合在磚上,輕輕地搓動。

就見那塊磚,竟然被他磨成磚粉,在空中不斷地簌簌而落,隨風而逝。

一眾人等,全都驚得呆了,裘千丈每一番出手,都露出高手氣象,令人生出不可匹敵之感。

裘千丈微微地搖頭:“長久不練,功力荒廢了許多。可是,就憑這殘存功力,不但是你,就是你們在場所有人齊上,能不能擋住我的鐵掌,都在兩可之間……”

眾人面面相覷,裘千丈這番話,並沒有絲毫託大之處,憑他這一套本領,只怕能夠技蓋當場。

“嘿嘿,不見得。”郭靖突然間冷笑起來,他對於裘千丈那番賣國言論,心中早懷不滿,此時借題發作。

裘千丈拾起桌上蒲扇,將殘存磚屑都扇到一邊,出言斥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懂什麼?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

郭靖向洪金瞧了一眼,他自料不是裘千丈的對手,所以盼望洪金能夠出手。

洪金心中暗笑,臉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他端起一杯茶,細細地品味,碧螺春的清香。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郭靖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我絕不認可你的做法。金人如果打來,我們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都絕不會投降。”

柯鎮惡等人的臉上,都露出滿意神情,武功高低,取決於天賦,可是有這份心腸,就不枉了他們十八年辛苦教誨。

“真是個倔強的小子。”裘千丈冷嗤一聲,“我老人家,已經多年不動手,今日,就為你破例一次。”

裘千丈這是欺負郭靖年輕,他想著借郭靖立威,震懾一下場中群雄。

一聽郭靖要與裘千丈對手,黃蓉很是擔心,她走上前來:“裘前輩德高望重,如果就這麼平手對敵,那未免對你,太顯不夠恭敬了。”

裘千丈拈著鬍鬚,一頂高帽輕輕地受落:“說的也是。我只要一出手,別人就會說我以大欺小。這件事,還真是難辦呢?”

黃蓉嬌笑道:“我倒有個好主意。這兒有一張椅子,你就坐在椅子上,身子不準離開,這樣雖然還是有點以大欺小,不過勉強可以接受了。”

裘千丈暗罵了黃蓉一聲狡詐,不過他自恃功力不差,對付郭靖這個楞小子,就算是不起身,憑通臂神拳,應當可以拿下。

“好吧。”裘千丈點了點頭,“為了讓你們心悅誠服,我就坐在這張椅子上,與傻小子對敵。”

呼!

裘千丈突然連人帶椅飛了出去,這一招事出突然,令不少人嚇了一跳。

陸乘風等人,卻並沒有太大驚奇,這一手功夫,他們都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