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搖頭嘲笑,藍眸裡射出冷冷的光,一點不領情,“她要是被病痛折磨而死,我這心裡才痛快,呵。”

“你奶奶已經快不行了!”敖雪蓮皺起兩彎細溜溜的眉毛,很是莫可奈何,她把兒子的手給放開了,轉身坐回沙發上,“敖宸要把敖奕送走,你奶奶受不住刺激差點斷氣,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敖家的人都趕過去了,我是回來給你奶奶拿點換洗衣物……”

“怎麼是差點斷氣?!直接死了多好,早登極樂,早結束作孽!!”廷軒張狂冷嗤起來,一顆原本失落的心,在看到母親這副一心撲在敖家的模樣後,直接成了絕望。母親是敖家的人,死老太婆是母親的親媽,切骨連皮,都是姓敖的一家。獨獨他沈廷軒,是一個外人。卻偏偏,他們當年要把他抱過來,讓他在敖家住了最美好的十一年,認定了第一個母親。

他的童年是他們姓敖的給的,少年時期的傷害也是他們敖家賜予的,他這輩子就活在敖家的陰影之下。可該死的,他在痛恨這個地方的同時,又想要回到十一歲以前無憂無慮的敖家日子。

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有一個很疼愛他的母親,一個親如兄弟的表哥敖宸,他們兄弟倆做什麼都在一起……就連選老婆也選在了一起。

於是一路走來,他和姓敖的樑子越結越大。

如雪看著他陰晴不定的側臉,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一雙靈動秀眸微微一眯,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往門口走。她沒有時間陪這個自作自受的男人在這裡回憶這些前塵往事。若說他可憐,那都是自找。十一歲之前的命運他不能自選,但十一歲之後,命途掌握他自己的手中,沒有人能阻攔得了他。

她裴如雪在沒有認親前,也在基隆港過了孤苦無依的二十五年,她沒有雙親,卻有朋友,有對美好生活的一份嚮往。當得知她是被韓湘雅調包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其實這種坎坷也是對她的一種磨礪。至少她不會像裴雲姿那樣,一旦失去家族的庇護,就一無是處,必須要依附男人才能生活。

“先不要走。”廷軒一把抓住她的腕,將往外走的她扯了回來,抱在懷裡對敖雪蓮道:“現在我在國內法律上還叫沈廷軒,是您的兒子,擁有敖家大宅一層樓,現在我與如雪離婚,需要分割財產,所以我決定把敖家屬於我的財產全部給如雪,讓她來處置這些固有資產。”

如雪一愣。

敖雪蓮則是吃了一驚:“廷軒你瘋了?你要是把那層樓送給她,你媽我住哪?”

“媽,您現在是敖宸的生母,他不會讓您流落街頭的。”廷軒不鹹不淡一笑,唇角勾起,俊臉上流露出一種淡漠冰冷的神情,與他那雙帶笑的大海般藍眸極為不搭,“離了婚,那十五分股也退到了如雪手裡,她現在擁有四十五份的股,與敖宸手裡的數量一樣多。再加上這座宅子的一層樓,她可以讓嘯嘯在敖家不吃虧了。”

“廷軒,我沒有想過讓嘯嘯回來敖家!”如雪這才明白過來廷軒這樣做的目的,可她沒有感激他,而是覺得他多事。因為現在這樣做,就像當初他非要在結婚前搬進敖家住一樣!他又在左右她,控制她,讓她跟敖宸有牽扯!

“嘯嘯是敖家的孩子,是一定會回來的,敖宸對你們母子勢在必得,尤其是在你已經單身的情況下!”廷軒一字一句道,字字敲在如雪脆弱的心尖,一雙噙笑的若有所思目光與她焦躁不安的目光相交,“嘯嘯是你前夫的孩子,法院已經判給了你,我是沒有撫養權的。而你們裴家死活不肯要我的錢,嫌髒,所以我在國內能給的,就只有沈家的財產。”他頓了頓,目光開始逐漸柔和溫情,“如雪,如果你願意再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回英國從此不再回來!”

如雪黛眉擠起,鵝蛋臉像一朵初綻的山茶花,嬌美動人,那光澤盈盈的眸子卻冷漠瞧著他,含著鄙夷。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