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則的行事作風他該是瞭解的。如今自己這麼做,就宛如昭告著不信任傅恆則的人格一般。

“我在幹什麼啊。。。。。。”葉久淮不自覺地喃念著。

已經不可能了,就連最後一點點希望都消失了。想要和傅恆則重新修復友好,大學的時候他沒有嘗試堅持做到,多年以後的現在,也不會有奇蹟發生。

就算自己知曉他最秘密的事也不行。

他懷念那個會在頂樓和自己用餐的傅恆則學長。若是可以再重來一次,自己會好好地和他說明白,而不是讓他感覺被輕視,即使在所有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那也都無所謂。

他想告訴傅恆則,他是唯一一個,曾經讓內向的自己鼓起勇氣主動認識的人。

但是,就算說出來,對現在的傅恆則而言,也是毫無意義的吧。

私人領域方面已遭鄙夷,至少在公事上,葉久淮不願意也被同樣看輕。

自從被傅恆則指責不夠用心後,他試著更正自己不夠積極的工作態度,只要把事情做好的話,跟傅恆則接觸或摩擦的機會也會降低。

既然不得已在同一個工作場合,減少麻煩或許才是他們共同需要的。

學生時代,他曾被別人說過是個半吊子,無論做什麼都處於被的那方,他笑著聽那些人評論,卻又懦弱地在心底想著:他們又不是自己,怎麼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如何?

他只是缺少一個能夠確定的目標而已。如果自己有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如果當真強烈到讓自己放不開手,自己也是會主動去爭取的啊。

就像是想對傅恆則反駁或證明那般,他更審慎仔細地專注在每一伯工作,雖然也是有不足被退回的時候,但比起前一陣子因為心情影響而草率行事,他是懷抱著改進的意念在反省和努力著。

不過連續兩個星期的加班,使得精神和體能狀態都因為疲勞的累積而萎靡。星期假日窩在家裡睡了一場大覺,卻好像有種愈睡愈不夠的感覺,早上差點起不了床,在等電梯的時候,也因為出神所以沒注意到身旁的人。

“啊,不好意思。”

手肘不意碰到物體,葉久淮反射性地回頭道歉。進入視線的端整臉孔,卻教他著實怔了一怔。

傅恆則手提公事包,就站在他的後方。

除去關於工作的對話,他幾乎不曾和傅恆則有過客套的交談。在上班時間之外,反正傅恆則大概也不想理會他,所以乾脆刻意避免掉那樣的機會。像是坐電梯這件事,平常下班的時候,若是看見傅恆則離開,他就會在座位上稍微收拾拖延個五分鐘左右,待得傅恆則應該已經下樓之後再走向電梯。

兩人上班時間則不太相同,所以就沒有那種必要。比日常稍微晚了一點的葉久淮,此刻才會不小心和傅恆則巧遇了。

雖然不想和對方單獨相處,但是不論是讓他先坐或是自己尋找拙劣的藉口跑掉,那都未免太奇怪了。

“經理早。”

葉久淮還是禮貌性地打聲招呼。

“早。”傅恆則點點頭,眼睛看著跳動的燈號。

兩人間陷入沉默,葉久淮就算討厭這樣壓縮的氣氛,卻也沒有辦法當場逃走。

進入空蕩蕩的電梯,後面跟著坐進的人分別在其他樓層出去,在到達九樓之前,只剩他們兩個。

再怎麼難忍受也只有不到二十秒的時間,葉久淮默默望著遞增的數字,驀地好希望能到茶水間通風的窗戶那裡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如果現在電梯突然壞掉停下,自己也許會因為跟傅恆則在一起而休克。他自嘲地揚起唇角。

“。。。。。。你寫的東西我昨天看過了,副函式的部分有一點小問題。。。。。。”傅恆則在電梯尚未到樓前忽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