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的寶藏。他們只能在海上漫步目的地飄蕩,時刻有可能折在一場暴風雨中。

眾人總算明白了何謂心如死灰。面前的燈籠一波又一波地湧來,大家卻像失去了全部希望一般,再沒有了與之對敵的心思。

靈均見狀,忙喊:“諸位道友!我們若齊心協力對敵這些燈籠,興許還能活下來。我們若自甘求死,那就斷無生機!敢問各位道友,修行至今,為何一朝放棄?”

“是是是,這位前輩說得沒錯。”小修士連連點頭,“船主還留下了一個玉簡,他說裡面是贈給大家的保命符,可見天無絕人之路。請諸位振作起來,莫要輕生放棄。”

眾人頓時燃起了鬥志。

可惜小修士說完那幾句話後就被一隻燈籠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了脖頸。

靈均遲疑了一瞬,還是劈了一道靈刃過去。小修士軟軟地癱倒在地,右手顫巍巍地掏出了一件東西:“玉簡……”

沉沉地閉上了眼眸,再無妖化可能。

秦悅嘆息了一聲,自袖中拿出一支玉笛,緩緩吹奏了起來。笛聲時而凜冽時而鏗鏘,錚錚銳意盡在其中,靠得近的燈籠行動都遲緩了許多,離得遠的燈籠也不由微微一滯。

眾人趁此機會,大殺四方。

秦悅從沒有見過那麼多鮮血,滿船艙都是斑斑血跡。不斷有燈籠滾落,亦不斷有人修倒下。有的人修被妖燈咬住了脖頸,立馬毫不猶豫地抱著燈籠跳進了無量海,同歸於盡;也有人被咬了之後不敢自盡,仍想苟活,卻被同伴一劍斬殺。理智與情感彷彿已經蕩然無存,人性的陰暗面全都暴露無遺,眾人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活下去——”

外面仍在下著傾盆大雨,雨點落在海面上,伴著船艙內的廝殺聲,反倒越來越清晰。秦悅吹奏著笛子,想起了凌芝不甘闔上的雙眼,想起了她手上戴著的白玉手釧,想起了生死不明的席昭……悲難自抑,洶湧的傷感全都從笛聲中飄蕩了出來。

所有人頭燈籠都晃了一晃,人頭的眼神都呆滯了不少,彷彿沉浸在這般悲涼的樂聲中。不僅是燈籠,就連人修都有些神志遲緩,唯感此生寂寂,修行寥寥,悲哉。

靈均率先清醒了過來,趁此時機,甩出了一道又一道靈刃,滅殺了不少人頭燈籠。樂音仍在繼續,船艙內的燈籠幾乎被他殺光了。

眾人也陸陸續續地清醒了過來,見戰局逆轉,不由為之一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船艙外的燈籠,一道又一道殺招劈了過去,情勢漸漸被控制了下來。

外面的燈籠也不知是畏懼船艙內的慘狀,還是害怕秦悅的笛聲,或是為來勢洶洶的人修所懾,竟沒有跳進來,單是在海面上飄著打轉。

眾人本就是玉石俱焚的心態,現在見燈籠露怯,愈發無所畏懼。越來越多的燈籠沉入了深海,而人修竟沒有一個損傷。

靈均大笑一聲,回首道:“沒想到師妹的音攻之術竟如此不同凡響!”

卻見秦悅滿臉是淚,眸中是數之不盡的惆悵和哀傷。

靈均怔愣一瞬,暗道:“不好,師妹心緒不穩,倒有入魔之兆……不對啊,走火入魔這種事,素來都是道心不穩的人才會遇上的。按理說,修至化神期的人,心境絕佳,根本不會有入魔之虞……”

靈均想了想秦悅不到半千的壽元,又念及她曾說自己境界不穩,頓時醒悟過來:“莫非這位師妹的化神期修為是強行提上來的?我說呢,世間怎會有如此天縱之才……”

只是不能讓她再吹這支笛子了,要不然她真的會入魔。

靈均伸手,想奪走秦悅的玉笛,卻在半空停住了手。

妖燈尚未完全根除,笛聲若止,燈籠必會捲土重來,屆時勢必死傷慘重,比先前的情勢更加嚴峻。

一船人的性命,和秦悅一人的生死,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