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原以為是幻覺,如今瞧來,他是真的遵守諾言回到她身邊了。

纏綿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定在他佈滿疲倦的俊臉上。一個多月不見,他似乎瘦了,領導四十響馬劫掠西荻國糧草,以助北原行軍順利的日子很辛苦吧?

纖指不捨地撫上他的臉。這張男性的固容是唯一不會叫她反胃噁心的。他光滑

的面頰上有幾絲新添的血痕,就在暗青色鬍渣的下巴上,八成是他在刮鬍子時不小心弄傷的!

“嘖,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哽咽的聲音一出口,才發現淚水不知何時已爬滿粉頰。

原來她是如此地想念他,思念得心都揪痛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對亡母的承諾言猶在耳,她不能對男人動情的;然而心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遺失在袁青風身上了。

看遍世間薄倖郎、經歷生父的無情背叛,她還不怕嗎?竟對一個男人動了情,還是頂頂有名的袁青風!像這種出身皇族的男子怎可能娶一名青樓豔妓為妻?

別傻了,那是不可能的!彷佛可以預見亡母悲慘的命運在她身上重演,她與他之間終究只有死路一條。

一股寒顫打得她心魂俱碎。早知如此,上天又何必安排他們相遇,讓各自過著毫無交集的生活不是更好?

那麼,她的心也就不會這麼地痛了!“嗚……”

那一滴滴冰涼的淚珠喚醒了疲憊昏睡中的袁青風。他本來是不想理的,以往睡在野地裡時!享受霧水的恩賜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才不在乎。

可是嚴情絲的啜泣聲卻不一樣,她對外的表現向來是強勢又兇悍的;他見過她幾次的軟弱都是在身體不舒服、精神狀態極差的情況下,那時她強烈的自制力會崩潰,流露出符合她年齡的脆弱。

他並不希望她揹負太多,畢竟她才十八歲,就得一肩扛起“絕情苑”裡三、五十人的生計,這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她偶爾哭一哭,平衡一下緊繃的情緒,他覺得很好,但絕不是這樣壓抑著、像是要把心揉碎的哭法,大傷身了,他不准她這樣傷害自己。

清醒過來第一件事,他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怎麼了,情絲?”他附在她耳畔溫柔地低語。“見到我回來太高興了嗎?”

好溫暖,他的懷抱是那麼樣地舒服,卻永遠不可能屬於她。“嗚……”難忍的啜泣進出齒縫,她不禁要怨恨起這股甜美的折磨了。

袁青風輕捧起她淚痕滿布的嬌顏,溫柔的吻從她白皙的額頭逐一落向她挺俏的鼻、被淚水洗得瑩瑩發亮的粉頰,還有那花瓣般香甜柔軟的櫻唇。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不可能的,她的麻煩除了她自己,沒人幫得上忙。她能告訴他,她愛上他了,希望與他共度終生嗎?不,她沒資格。

她更不可能告訴他,她有畏男症;她不止痛恨男人,更害怕他們的碰觸,上回假採花賊對她的輕薄才會令她歇斯底里到近乎瘋狂。

雖然面對他時,這種症狀明顯減輕了,但親吻和輕微的愛撫已是她所能忍受最大的限度,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有那種能耐與勇氣跟他合而為一;因為她至今仍然無法忘記孃親臨終前的遺言。

她只能不停地搖頭,任淚水如清明時節的細雨,繼續紛飛而下。

袁青風很清楚某些時候,她的頑固比他更嚴重,她不想提的事兒,就算拿刀架著她,她也不會說。

“好吧!你不想提心事,我不逼你,但有一件事你得老實告訴我,你最近又招惹了哪些人?”

她淚水氤氳的大眼不解地眨了眨,正沉溺於悲傷中的心無法在轉瞬間就適應他快速變換的話題。

“呃,該死!”他輕咒一聲。她非得擺出如此撩人的姿態嗎?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