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院子裡瞎轉。

憲兵隊的監獄輕寒來過無數次,辦公區域的設施非常熟悉,關押犯人的牢房也去過無數次,兵力部署更是一清二楚。

今日更是心中焦灼,這樣壁壘森嚴,如何救人?心事重重的輕寒再一次觀察後心情更加沉重,低低的嘆口氣。這時,耳邊傳來低低的說話聲,竟然是中國人。輕寒這才抬頭一看,竟走到了廚房後牆。

此時廚房比較清閒,不是做飯的時間,廚子坐在凳子上休息,夥計們劈柴的劈柴,燒水的燒水,大徒弟有一下沒一下的整理著晚上要用的菜。

“師傅,明兒俺想回趟家。”

“不年不節的咋就要回家?”

“俺想把老孃和婆娘、娃都送回鄉下去。”

“咋地了?這城裡住著不舒坦不敞亮?還是你小子把錢都撒在婊子的肚皮上了,沒錢了?”

“唉,師傅唉,俺哪是那號人?俺就是害怕。”

“害怕啥?”

“您是沒見,今兒早上……太慘了。也就有個一歲多,那孩子燒的都不能看了,大點的直接被砍了頭,咕嚕咕嚕地上滾著,眼睛還睜著。倆大人被捅的血呼刺啦的,俺都不敢看。這日本人咋就這麼狠,畜生一樣啊。咱這給日本人做飯,萬一哪天日本人不高興了,俺死了也就死了,可俺家裡人都跟著俺受罪,不得好死。俺越想越怕,就想著把她們送的遠遠的,好賴留條命。”

廚子沒吭聲,吧嗒吧嗒猛抽幾口煙,半晌重重的嘆口氣說:“鄉下也不太平,如今東三省都被日本人佔了,哪兒能消停。城裡還能有個照應,到了鄉下,萬一碰上掃蕩……唉……”

“師傅,您說這日本人是啥轉世的,咋就沒點人性?那人俺看了一眼,已經沒人樣了,估摸著也活不過今兒。您說他幹啥要跟著鬧,帶累的老孃都不得善終,尤其是那倆孩子,太慘了。”

“住嘴,消停的幹你的活。不說話憋不死你。趕緊把菜洗乾淨,時辰差不多了。”

廚房裡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廚房後牆,輕寒攥緊拳頭,咬著牙,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酒井,這個惡魔!

輕寒悄悄離開,一路向辦公室走去。雅子,想必也是被酒井這個魔鬼驚嚇到了。

這一刻,輕寒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酒井,這個人間惡魔必須除掉。

晚上,輕寒和雅子帶了飯菜回家,和馬玉一起吃過飯後,兩人就進了書房。

輕寒幾次張口想把今天聽到告訴馬玉,但心裡難受,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馬玉忍不住說:“有話直說,我能挺得住。”

輕寒粗略的把聽到的說了,馬玉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罵到:“這個畜生!”

輕寒咬著牙說:“酒井必須除掉,這個魔鬼留在奉天,奉天就是地獄。”

馬玉點點頭:“的確要想個辦法。”

馬玉抬眼看著輕寒說:“這事你不能插手,我會請示上級,上級如果同意我們的建議,會派人與我合作,而你,做好自己的翻譯官,儘量爭取武田太郎的完全信任。”

聽了馬玉的話,輕寒目光復雜的看著窗外,夜色朦朧,晚風習習吹過,油綠的樹枝在斑駁陸離的光影下,格外詭異迷離。

輕寒低聲說:“我打算這兩天就跟武田太郎提親。”

輕寒心中的痛苦,眼底的水光,馬玉怎麼看不到?

馬玉幽深的目光黑黢黢的看著輕寒,長長的嘆口氣,低聲說:“你決定了?”

輕寒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清明決然。

“多少同志為了趕走侵略者,拋頭顱,灑熱血,無畏無懼。我比起他們,不過是懦夫一個,充其量不過是無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