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淵明就是不喜歡這個楚弦。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原因,李淵明他們李家在州地,就是楚弦口中的地主大戶,李家的田地有多少,這麼說吧,整個縣地,九成以上的田地,都是他們李家的,何止百畝,千畝都有。

就算是為了自己家,李淵明也不希望楚弦這個政令推行,更何況,在他擔任尚書令的這些年裡,光是推翻和駁回關於土地制度改革的事情,就有好幾起,倘若真讓楚弦得逞,這豈不是說,自己之前做的都是錯事?

所以,無論為公為私,李淵明都不可能讓楚弦成功。

既然別人指望不上,那李淵明就自己下場。

「楚侍郎,你說的這些倒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也要視實際情況,不可做那虛無縹緲之事,畢竟舊有的制度已延行千年,擁有超過百畝耕地之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如何應對?強行收回耕地?怕是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若要強行執行,勢必會引發事端,可你若不對他們下手,好,那後來之人如何平衡?這世人,不患寡,患不均,這道理你楚侍郎難道不明白?都已經坐到三品侍郎的官位,怎麼還這麼幼稚無知,你也不想想,過往數千年來,聖朝多少先賢,莫非就只有你一個人看出問題了?那麼多先賢道仙莫非就看不出來?哼,不是看不出,而是難以真正的改革,就是因為實際情況不允許,如此倒還不如延行現有的制度,再加以嚴管便可,能維持千年的制度且不出問題,便說明沒有那麼大的弊端,楚侍郎,再怎麼說,你之前所言都有些誇大其實了。」

這還是李淵明頭一次在朝會這種地方訓斥手下官員,按理說,他這種身份,不應該下場,因為這種級別的官員,要麼不開口,要麼就要有效果。可是現在,李淵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要遏制住楚弦,而且在他看來,他是完全能做到這一點的。

就說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可謂是直擊痛點,說實話,李淵明說的一些事情,倒也不是假的,就說這制度的問題,他這尚書令自然也想過,可顯然,他根本想不到應對之策,就如同他之前說的,世上沒有萬全之策。

任何方法,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且在他看來,付出那麼巨大的代價,只是消滅了一個土地私有的制度,有些得不償失,當然,也是因為這麼一來消滅的也有他自家的利益,所以才會維持現狀,且不准他人改革。

李淵明深知官場的兇險,這種事,誰做,誰就等於和聖朝很多官員站在對立面,甚至是大部分官員。

誰家官員沒有家眷,誰家家眷沒有田地?

基本上,大部分官員的家眷都是地主大戶,都是消滅土地私有制這件事上的『受害者』,和聖朝大部分官員為敵?就算他是尚書令,這種事情他都不敢去做。只有楚弦這種愣頭青和蠢貨,才會和沒腦子的傻子一樣碰觸這個『禁區』。

如此,當然要阻止,當然要反對。

朝會上下此刻安靜一片,都等著楚弦回應尚書令的發問,李淵明說的話很有『分寸』,而且很有道理,他的顧慮是有根據的,就看楚弦怎麼解決這個最關鍵的問題了。

說實話,朝會這麼多官員,對於這個難題還真沒幾個人能想出應對之策,就算是想出來,權衡利弊之下,真正能透過且執行下去的,更是幾乎沒有。

楚弦明顯早有準備,不然,他也不可能敢在朝會提出改革之事。

「尚書令大人所顧忌之事的確是有道理,也是事實。」楚弦先認可,尤其是面對上官的時候,更是要將姿態拜足,畢竟反駁上官和反駁平級的劉季溫不是一回事,這種事,禮數和恭敬一樣不能少,否則很容易引火燒身。

而這種時候,也是最考驗一個人的官場素質。

「不過,下官已有妙法。」楚弦說完,眾多官員心中暗道,果然,先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