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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間也該是與來的時候同一個時辰,也就是晚上八點前後。前一晚她已經收拾完了所有的行李,還是和她兩年前逃離臨安時一樣,包裹裡幾乎都是些字畫,以及與友人之間的通訊。除了那塊沾染了她母親血跡的玉佩,其餘剩下的最後數塊她都送給了蘇家兄弟,笑著說也算是給他們留個紀念。
秦觀和子由分別坐於她身邊,子瞻沒跟過來,而是在通判府門口送別了她。他笑著對她說他手上還有些公事未能處理完畢,一會自然就會趕過去,蘇焱便向他點了點頭,抬眼最後細細打量了一遍通判府,就笑著向他揮了揮手,轉身乘上了馬車。
一路馬車緩行,蘇焱靠在秦觀懷裡,透過他手撩起的簾幕看著不斷劃過眼前的景色,腦海中卻漸生出關於這臨安城的無數回憶。她想起當初剛來的第一晚,也是這樣和子由吳侍衛擠在馬車裡,那時她聽著車外喧囂,多想掀起窗簾來偷瞄一眼,卻被吳侍衛殺人的目光震懾得不敢動作;被子由安排在清秋客棧,在那裡開始自己的成名大業,終於引得蘇洵前來,卻誤打誤撞地成了他的義女;然後,就是子瞻的出現……
如今這臨安城承載了她這麼多快樂和悲傷的回憶,自己若是回到現代,怕是杭州再也不敢踏足了,可是杭州她可以躲著不來,那她的故鄉揚州呢?她與秦觀在那條東關街上朝夕相處近兩年,難道她回去後也能徹底搬離那裡,藉此逃開對他的思念和內疚麼?
馬車行到山腳下停住,蘇焱他們剛從車上下來,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子由笑道:“應是大哥趕過來了。”幾人便一起往後方看過去,卻只見吳侍衛一人騎馬疾馳而來。
“吳侍衛,你也來送我?”蘇焱開心地笑了起來,忽然又皺了皺眉:“子瞻呢?在你後面?”
吳侍衛卻搖了搖頭,跳下馬來,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到蘇焱手上,啞聲道:“小姐,大少爺說他不來了……他說……他沒辦法親眼看著你離開……”
“啊……”蘇焱先是一愣,之後心裡便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對子瞻她始終是欠他太多了……望著遠處沉默了半天,蘇焱這才將眼光收回到手中的信上。
她小心地拆開來,裡面只薄薄的一張紙,也不知道最後的時候子瞻還會對她說些什麼,這麼想著,她將信紙展開,只一瞬,蘇焱已經驚訝地“啊”出聲來。
信上竟是子瞻用他那意態嫻雅的行書錄的那闕當初他出往石鐘山之前,眾人於通判府後花園討論離別詩詞時,蘇焱當著諸人的面背的那闕《水龍吟》。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蘇焱輕聲地吟誦著它,眼眶不覺就有些潮溼。想不到她當初當著子瞻的面偷的這正史中蘇軾的詞,這個世界的子瞻竟終究還是把這嘆離人的詞寫下還贈給了她,就彷彿是他們之間早已註定的一個輪迴……
“咦?”忽聽身邊秦觀一聲詫異,然後他彎腰從地上揀起了什麼東西,蘇焱隨之看過去,才現原來那是自信封中掉落的一張小小書箋。秦觀拾起它來,仔細看了看,嘴角邊便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將它遞給了蘇焱。
蘇焱奇怪地接過來,沒想到子瞻在信封裡還夾了這樣一張精緻的書箋,她低頭一看,才現原來子瞻在這張書箋上也用小楷題了一《木蘭花令》。
“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故將別語惱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落花已逐迴風去。花本無心鶯自訴。明朝歸路下塘西,不見鶯啼花落處。”
“子瞻……”蘇焱顫聲讀著它,彷彿又看到他昨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