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愣住,她只是拿鳳安當擋箭牌,想嚇唬住他,沒想到他半點知難而退的心思都沒有,轉念想到,鳳安是不會同意的,索性由他去了。

龍呈走過來,問道:“淺妹妹不擔心?”

“擔心?”鳳淺看向龍呈,見他臉色有些不好,莫不是在擔心傻表哥要娶她的事?她笑了笑道:“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龍呈見鳳淺一臉自信,臉色卻更加不好,問:“你這麼確定?”

“當然,父親有多恨母親別人不知道我是最清楚的,且國公府近來日見衰敗之勢,他怎麼會同意我嫁給一個對他和鳳家一點幫助都沒有的人?”鳳淺已經走到一棵梅樹下,見朵朵白梅與雪相融根本看不出哪個是花哪個是雪。

龍呈卻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帶著鳳淺往白妃的椿禧宮去。

到了椿禧宮,宮女卻說白妃被皇上宣去御書房了,龍呈下意識地看了鳳淺一眼,鳳淺被他那奇怪的眼神看得莫名,卻察覺到皇上宣白妃過去應該與自己有關。

白妃不在,鳳淺只好告辭,這時,正好有小太監來報信,鳳安叫她出宮了,她便跟著太監離去,龍呈欲言又止,似有話要說,直到她走遠了也沒說出來,鳳淺遠遠地轉頭看去,見他站在宮門口,大雪下寒風中,頭低垂著,神色很哀傷,鳳淺的心不知道怎麼的微微一痛,很多年以後,只要她一見到龍呈,就會想起今日他在大雪裡的神情,經久不忘,也是在這一刻,她下了一個決定。

回府的路上,鳳安一直沉著張臉,腦中還想著在御書房被訓斥的事。

“安定候,朕聽說你府上有很多齷齪事?”龍騰威嚴地坐在龍案前,一雙龍目緊緊盯著他問。

他被天子威嚴嚇得跪倒在地:“回皇上,都是些女人爭風吃醋的小事。”

“爭風吃醋的小事?”龍騰猛地拍案怒道:“朕後宮每天都有許多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可沒見這些小事危及到太后的,你身為安定候,頂著祖宗平定一方的功勳,竟然連生身母親都保護不了,你還頂這名頭做什麼?不如朕收回來算了!”

鳳安腦中如炸開了鍋,他最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不敢辯駁,不敢出聲,只是跪在地上,卻仍舊能感受到天子那犀利沉重的目光壓在他頭頂。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著白衣的俊美男子進了御書房,解救了他,他這才發現,已汗溼了後背。

想到男子對他說的話,他深深嘆了口氣,看向鳳淺,見她乖巧地坐著,低眉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同以前白氏坐在燈下發呆的樣子,很讓人憐愛,一想到白氏,鳳安心中又湧現怒火,要不是因為白氏毒害老夫人,他怎麼會差點爵位不保?

剛剛對鳳淺生出的一絲憐愛又散去,他沉了臉道:“皇上下了旨,將你賜給你了大舅舅的長子為嫡妻,以後你少在外拋頭露面,給你夫家丟臉。”

什麼?

鳳淺猛地抬頭,皇上下旨賜婚了?大表哥竟然去求皇上賜婚,如此,就算鳳安不同意也沒用了,她是奉旨出嫁的!

老天,難道僅因為他救了斐王,皇上就答應他的一切請求嗎?

她敢肯定,不到明天,她鳳淺就會成為整個鄴京的笑話,鄴京第一才女,安定候府嫡長女,竟被皇上賜婚給了一個傻子,就算那傻子不是一般的傻子,長得也俊美無雙,也不能抹去他是傻子的事實!

她本來想說點什麼,卻見到鳳安一臉怒意時,沒了說話的慾望,而且心中還有一絲快意,她寧願嫁給一個傻子,也不會被鳳安當成鋪路的棋子,左右婚事。

“你沒話要說?”鳳安見大女兒似乎很平靜,更加惱怒。

鳳淺露出甜甜的笑容:“父親,這是皇上賜婚,女兒能說什麼呢?父親難道想女兒質疑聖意,累及候府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