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砌上不久。”

關何抬頭看了眼別處,指著旁邊道,“你看,和其他部分的牆面顏色不一樣。”

奚畫捏著下巴,贊同地頷了頷首,一對眸子不自覺朝丁顏瞧去:“這裡頭會有什麼?”

“你們別看著我哦,我不知道的。”丁顏攤開手聳了聳肩,“我來書院的時間也不久,沒聽二嬸說過冰窖有什麼暗格……”

“想知道里面是什麼,這有何難。”關何神色淡然地將衣袖挽起,“開啟來看看不就行了。”

眼見他摩拳擦掌,奚畫登時感到不妙:“你、你不會真要……”

“你們站遠一些。”他回頭仔細叮囑,“小心一會兒石頭磚塊濺出來,傷到臉。”

一聽到會危及自己相貌,丁顏當即拉著奚畫,如臨大敵般猛退至門邊。

“這不太好吧?”奚畫遲疑著往身後看了一眼,心自擔憂,“屆時把冰窖弄得一團亂,滿地殘磚碎瓦的,怎麼跟副院士交代?我可不要再掃五日的茅廁。”

“副院士倒是不常來冰窖……不過你說的也的確是個問題……”

丁顏還在猶豫,對面的關何卻已橫眉凝眸,聚氣於掌,抬手間,只聞一震巨響,那空牆在他掌下頃刻坍塌,煙塵四起,濃煙滾滾。

正在此時,奚畫分明看到在這堵牆後立著一具蒼白的男屍,直挺挺地面朝她倒了下來。

“啊啊!——”

看那屍體正要壓到她身上,幸而關何眼疾手快小心托住,方是躲過一劫。

奚畫膽戰心驚地抬起眼皮,見這毫無血色的冰冷頭顱離自己面門不過兩三寸,唇角的位置還有幾絲血痕,那屍身正冒著冷意,面容青紫可怖,隱隱已有屍斑,四周的寒氣襯得指尖冰涼,雙腳發軟。

一邊兒的丁顏早已是嚇得坐在地上,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忙把奚畫扶到一旁坐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冰窖裡頭為何會有屍體?”

大約是由於久處冰寒之地,屍身雖已在發臭,可並未化成白骨,饒是如此,關何還是極其小心地把屍體放到地面上,粗略估計道:

“此人,至少死了三個月以上。”

摁著胸口緩過氣來,奚畫這才敢大著膽子偏頭去看那屍首,想了想,卻搖頭:

“瞧這冰窖裡的氣候,怕是不止,興許有半年以上。”

“半年?”關何喃喃道,“怎麼又是半年……”

“誒,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咱們書院的服飾。”丁顏怯怯躲在奚畫背後,也輕聲問道,“難不成是這裡的人?”

奚畫搖頭道:“死了這麼久了,只怕從前的學生,我也不認識。”

“書院裡每人皆配有牙牌的。”丁顏提醒她,“在這人身上找一找,說不準能知道是誰。”

“好。”

這麼恐怖的事情自然是不歸她做了,兩人就這麼在一邊兒蹲著,四目隻眼巴巴地望著關何。後者一言未語,低頭利利索索的在死屍的衣內翻找。

過了少頃,他輕搖頭:“沒找到。”

奚畫叮囑道:“你找仔細點,不只是牙牌,也許還會有玉佩啊香囊啊,之類的物件。”

“香囊沒有,倒是有個錢袋。”關何自那人袖口裡摸出來,遞給她,“你瞧瞧。”

“噢……”

“繡的什麼?”丁顏探出頭來。

但見那錢袋上乾乾淨淨的,除了一枚樹葉,什麼紋飾也沒有。

“這料子是城內素錦坊的雪絹,一年前興起的,因為物美價廉,當時城裡好些人家都買來用。”

奚畫把這袋子翻了個底朝天,其中之掉出三枚銅板來,她不免嘆氣道:

“看來,也是個和我一樣窮的窮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