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後,邵遠光在原地站了幾分鐘,最終還是決定折回去,去找陶旻。

快走到餐廳附近時,遠遠地就見著路燈下站了個形隻影單的女人。那人手撐在燈柱上,頭抵在小臂上,靠著路燈不知道在幹什麼。

邵遠光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扶住陶旻的手肘:“陶,怎麼了?”

陶旻側過臉,從手臂的間隙裡去瞧邵遠光,有氣無力地說了聲:“有點頭暈,剛才的酒酒勁太大。”

邵遠光扶著她直起了腰,手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不是酒勁大,是你喝得太急。”

明明是紅酒,不去小口品嚐,偏要一口悶掉,當然會上頭。

邵遠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表情,頓了頓,又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陶旻愣住,腦子裡盤旋著剛才看的那篇報道。她從來沒有對一篇新聞報道有過如此深刻過的印象,深到彷彿每一個字都刻到了她的腦子裡。

馳眾到底由誰來接班,大公子還是二公子?這個問題她從來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楚恆這些日子為什麼不和她聯絡。看了那短短千字的新聞,這個問題似乎迎刃而解。

她朝邵遠光擺了擺手表示無礙,走到大路邊上,伸手招了輛計程車。她剛剛鑽進計程車裡,邵遠光也跟著坐到了前排的副駕駛座上。

司機問邵遠光:“去哪兒?”

邵遠光看了眼後排的人,回答:“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Chris……”陶旻本就心煩,現在邵遠光又來糾纏,不由想說他多管閒事。

話到了嘴邊,就直接被邵遠光打斷了:“陶,我只是關心你,朋友的那種。”

這話倒是把陶旻的嘴堵上了。她無奈,只好忽略邵遠光,想了想,將楚恆家的地址報給了司機。

楚恆十一的時候說過讓她回去住,她一直還在猶豫,這下看了那條新聞,不知怎麼動了這樣的念頭。回去一趟也好,既然一切是從那裡開始的,也該在那裡結束。

那天正好趕上週末的晚上,B大附近堵得一塌糊塗。計程車走走停停,本來十分鐘不到的路程,愣是走了將近二十分鐘。

陶旻酒勁上來本來就頭暈,被計程車司機一腳剎車一腳油門這樣一弄,忍不住噁心起來。她也管不了這車子當下是走是停,開了車門直接衝到路邊,蹲在樹根邊上,乾嘔了起來。

邵遠光見了,急忙付了車費,匆忙下車,跟著陶旻到了路邊。

她晚上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搜腸刮肚,吐出來的全都是酸水。陶旻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別的就不說了,單單這一點就讓她悔不當初。

愛情果真是理智的最大敵人。她那時怎麼就信了楚恆,他說等,她就傻呵呵地等他。可誰知道那男人到底是安的什麼心,這邊吊著她,要她等,那邊卻又和個女人暗度陳倉,還被網媒拍了照片取了證。

不對,何止一個。那篇新聞不是也說了嗎,楚大公子明明和趙家有了婚約在先,又去和二線的小明星攪合在一起,楚廣源肯定不能把馳眾交給這樣的人。

後邊的結論陶旻毫不關心,她只知道趙曦一定是楚廣源喜歡的那種兒媳婦,有背景,有地位。撇開這些,這女人長得漂亮,性格似乎也不錯,男人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老婆。放著這樣的未婚妻,還來招惹自己,隨便掂量也知道孰輕孰重。她也真是傻到家了,真的就輕信了他的空口白話。

陶旻回想了一下這些日子他的行為,其實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只是她腦子被未來的景象迷惑住了,轉得太慢了。楚恆和她僵持了這麼久,該做的也做了,該說的也說了,是時候覺得膩了,這樣斷了音訊其實就希望這樣不了了之。只有她傻,現在才被那篇新聞報導一語點破,剛剛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