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拉夫的預料,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飛來的弩箭,沒有刺入胸口的匕首,甚至連警棍的報警聲和閃光都沒有。那警棍也許是在與敵人的格鬥中被損壞了,也許是被血液和沙碩侵蝕,喪失了報警的功能。然而,此刻拉夫已經無暇去想更多的原因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敵人可能已經潛入了學院,可能已經開始了對自己戰友的殺戮自己再沒有功夫到沙地中去摸索尋找第二根警棍了拉夫縱身跳了起來,飛一般地向著瞭望塔的方向衝去。只要靠近瞭望塔,塔上計程車兵一樣會發現自己,一樣會拉響警報,自己只要被瞭望塔發現,使命就完成了

拉夫的勇氣,是伊甸軍校的教育給他的。要知道,伊甸軍校的政治思想教育可是起源於老拜倫和老匡這兩個超級大忽悠,在他們的不拘一格又蠱惑人心的教育方式影響下,伊甸軍校的每一個年輕學員胸中都湧動著無比的榮譽感、自豪感和立功的渴望。軍校的學員們渴望在眾人中脫穎而出,渴望被其他學員認同,渴望得到上級的讚譽,更渴望立功受獎,在眾目睽睽下戴上金燦燦的勳章。這些渴望,時時在年輕的血管裡脈動著,甚至超越了對危險的恐懼。

拉夫全然不顧四周的危險,飛跑著接近了瞭望塔,一邊跑,一邊還不斷撥弄著警棍,試圖恢復它的功能。當拉夫反覆幾次將警棍開關撥到L檔時,警棍忽然射出了一道集束的燈光,拉夫大喜,連忙將燈光射向瞭望塔,並拼命晃動。然而,那塔上卻依然靜悄悄的,似乎值夜計程車兵也打盹了,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軟軟的沙子讓拉夫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得很吃力,但他還是奮力跑到了瞭望塔下,深吸一口氣,擲出了手中的警棍。那警棍飛旋著擊中了瞭望塔的頂棚,在深夜中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然而,塔上卻依然寂靜無聲。

拉夫的心沉入了海底。顯然,塔上計程車兵,也已經被敵人幹掉了。即使剛才自己手中的警棍發出了警報聲,也無法驚動院區裡的人。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拉夫沿著圍牆迅速向左跑去。在離這座瞭望塔兩百米遠的地方,有一處可以穿越圍牆的暗道。那是幾個月前一頭巨型沙蠶從地下闖入巨柱沙漠基地時留下的。事後,沙蠶被擊斃,而拉夫所在的學員隊奉命用石塊和砂漿封死那個窟窿。拉夫就是在那時候趁人不備搗了鬼,壘石塊時在沙下留了一條狹窄但可以匍匐穿過的暗道,這條暗道,也成了他此後與愛侶約會的情路,此刻,又成了他拯救戰友的生命通道。

刨開沙子,掀開暗道口的油氈布,拉夫迅速鑽進暗道,穿過圍牆,頂開另一塊油氈,然後爬起身,拼命向瞭望塔跑去。石塊的稜角劃破了面板,沙子迷了拉夫的眼睛,緊張和狂奔更是讓拉夫喘不過氣來,然而,拉夫什麼都不顧了,心在劇烈地跳動,血液在血管中沸騰,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爬上瞭望塔,拉響塔上的警報。

拉夫是幸運的,這次來參加襲擊的蠻族戰士根本沒打算活著回去,因此他們並沒有在潛入點留下望風和接應的人員,所以拉夫在牆外沒有遇襲。然而拉夫又是不幸的,一小隊蠻族士兵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沒有找到自己的破壞目標,只好以高聳的瞭望塔為目標,潛返回潛入點附近,以便按照地圖重新尋路。當他們看到一個人影正匆匆爬上瞭望塔時,一名蠻族神箭手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中的長弓,一箭將拉夫的胸膛射穿。

鐵桿鵰翎射入胸膛時,第一感覺是冰涼,緊接著,才是令人窒息的劇痛。拉夫感到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了,他兩手捂住胸口,雙膝一軟,“咚”的一聲跪在了瞭望塔的木質地板上。拉夫抬頭看了看瞭望塔胸牆上近在咫尺的警報器,想抬手,卻沒有了力氣。

瞭望塔裡,已經有了一具伊甸士兵的屍體,同樣是被鐵桿鵰翎箭射中了胸膛。那支箭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於穿透了士兵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