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洲里以北,蘇聯境內大烏里車站附近的蘇軍兵營裡,一座俄式的三層建築在曠闊的兵營裡十分顯眼,那方型的結構和尖尖的鐵頂帶有明顯的俄羅斯建築風格。()蘇軍外貝加爾叢集司令部就設在這裡。

在二樓的一間寬大的辦公室裡,外貝加爾叢集司令沃斯特列佐夫大將正kao在他的真皮kao椅裡,望著壁爐中紅彤彤的火焰出神。熊熊的火焰透過寬敞的爐口,把滾滾的熱量不斷噴吐到房間裡,讓這間五十多平的辦公室裡暖洋洋的。

與辦公室裡的溫度相反,沃斯特列佐夫大將的心卻像窗外寒風凜冽的天氣一樣,乾澀而陰冷,讓他有一種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的感覺。

好半天,沃斯特列佐夫才緩緩的坐直身子,又看了一眼一直拿在手中的信箋。那是一張雪白細膩的印刷條形信紙,上面的文字並不多,只佔據了多半張信紙的位置,可就是這封簡短的信件,卻讓沃斯特列佐夫大將的心情變得極壞。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站起來,慢慢走到壁爐前,把手中的信箋輕輕丟進爐口中,那雪白的紙張幾乎瞬間就騰起一團火焰變成灰黑色的灰燼,迅速的被強大的吸力吸進煙道里不見了。沃斯特列佐夫大將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又緩緩地坐回到他的椅子裡,繼續想著他的心事。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出身沙俄貴族,他在沙皇時期的俄軍和現在的蘇軍裡已經度過了27個春秋。自從他自聖彼得堡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就加入了沙皇的俄軍,在十月革命前他就是中校。

雖然有家族勢力的照拂,可他的晉升也是kao著他的戰功換來的。十月革命後,他也是最早一批加入蘇維埃政府的沙皇軍隊的軍官,在隨後的國內戰爭中,他東擋西殺,先後和白軍鄧尼金、高爾察克等部作戰,更是屢立戰功,他的這個大將可是在槍林彈雨中拼殺得來的。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自認為他對得起自己這個軍銜的榮譽,也對得起給了他這個職位的最高當局。可是,自從他看到那封信,他就感到心灰意冷,他現在已經明白,不管他立下多少戰功,向他這樣的沙俄舊軍官出身的人,在蘇軍中是永遠也不會得到絕對信任的。

他剛剛銷燬的那封信,是他在內務部的一個在國內戰爭中跟隨他的部下偷偷託人帶給他的,信中告訴他,‘有人檢舉他的侄子曾經是鄧尼金的部下,現在還在英國人的庇護下在從事反蘇維埃的活動’。可是,他和他的侄子,包括他舉家逃亡國外的大哥一家早就斷絕了聯絡,而且這些問題他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說清楚了。現在竟然又有人舊事重提,甚至令人膽寒的“契卡”,《也就是國家政治保衛局》也cha手此事了。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知道,不管調查的最後結果如何,他的軍旅生涯都已經結束了,也許就在打完這次邊境戰爭後。

可是讓沃斯特列佐夫大將不理解的是,像他這樣的沙皇時期有經驗的舊軍官,在蘇軍中現在任中高階職務的不在少數,如果都讓他們離開部隊,蘇軍的戰鬥力能否得到有效保證?

不過現在看起來,最高當局好像並不很擔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他沃斯特列佐夫並不是第一個遭到清洗的人,而且好像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在此之前,已經有一些像他他一樣的舊軍官被迫離開了軍隊,甚至有的人還被投入監獄。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認為,僅kao那些在十月革命後,由工人、農民成長起來的軍官們絕對支撐不起一支強大的蘇軍。現在在蘇軍正是kao著像他這樣的大量的舊軍官才得以有效運作,就是現在在蘇軍中有著巨大威望的遠東特別集團軍司令布柳赫爾,也曾經是沙皇舊軍隊的一個下士。

沃斯特列佐夫大將甩甩頭,努力不去想這件讓他翻新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贏這場邊境戰爭,如果那樣有極其賞識他的布柳赫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