侷限我與小慧之間。

四室一廳,客廳地面是黑色大理石,每一塊100多元,裝修花了近10萬元。

小慧除了有些憔悴外,一切照常。我坐在紅木沙發上,面對客廳牆壁上是一幅飛天浮雕,一尊價值萬元的財神爺瓷像把客廳弄得俗氣,好在博古架上古玩、奇石什麼的濃烈著文化氣氛。

時間已是中午時分,小慧還穿著睡衣,頭髮亂成了雞窩,臉也未洗,雙人床也沒整理,從枕頭看出,昨晚兩人睡過,床頭櫃上的菸灰缸裡,有兩種不同的菸蒂——準確說,幾根吸了一半便掐死的半支菸,較粗的顯然是男人抽的,細細的那種是女士香菸。我說:你那個親愛的……

小慧說:週末他必須回到他老婆那兒去,他們有君子協定,每週同床一次,雷打不動。

我瞧見地板一角堆著藥盒子,全是壯陽回春藥類,我說:彭三身體怎麼啦,需要用藥來維持嗎?

小慧說得有點粗俗:他像活驢似的,天天都行,只是填著兩個坑著實夠他嗆!她說著開啟手機撥號,客廳裡有部電話,她還使用手機,終歸錢大。小慧說:宋經理嗎?對,對,是我,噢,沒在洗浴中心,在我的窩棚裡,對,請你給安排一下午餐,當然要好一點,大閘蟹剛到是吧?來六隻,對,肥一點兒的。

第二部 第十七節(2)

我說:中午有客人?

小慧懶洋洋脫掉睡衣,光赤赤地在我面前穿衣服,而後去洗漱。忙乎了一陣,才想起回答我的問話:客人不就是你嗎!你還給我裝,老傢伙。今天咱倆喝它個天翻地覆、溝滿壕平,權當我們是到蒙古族老丈爺家串門的姑爺,實實在在地喝。我今天來個破壞性試驗,看我到底能喝多少酒。

我說:小慧你不作妖(胡鬧)行不行,今天那個殺人案開庭,我打算去旁聽,你血乎淋地呼我。我應該去看看玉萍、阿佳。

小慧聽我這樣一說,立刻安靜下來,頓現嚴肅表情,她說:會不會斃了她們?

我把諮詢律師的事和律師的回答告訴了小慧,她的目光呆瞧著自己絞纏的雙手,像似想著心事。小慧與玉萍、阿佳並不熟悉,她們姑嫂倆到時,她已搬出了青蘋果。因此我猜度小慧不是想著那個血案,而另有心事。

對講門鈴響了,講話的人說是宋經理派送午餐的,小慧按鍵給開了電子門。這頓午餐小慧沒有像她先前那般興致和癲狂,規規矩矩,沒有狂喝豪飲,我反倒像似做東請客。飯後,我說回青蘋果酒店去,她也沒挽留,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平素裡,酒後小慧絕不會立刻讓我走的,黏黏的像塊邦迪。今天一反常態,小慧究竟怎麼啦?

×月×日

我憑直覺,小慧無度而隨便的生活背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或禍根。問題出在彭三身上,儘管小慧隻字不提彭三,她深陷彭三的陰影之中,穿金戴銀、食山珍海味、住高樓大廈、坐高階轎車,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東西的背後即是深深憂慮、恐懼、顫慄。彭三在本市幾乎婦幼皆知,百姓編了套順口溜,描述四大黑,因把在任的馬市長編進去,故此不往日記裡寫啦。總之,彭三是井東四大黑之一。他是本市黑道的三把,傳說他黑的惡行很多,還有的說他有人命。公安局為什麼不抓他,有人說抓不了,根本的原因公安局裡有他的鐵哥們兒。見彭三,真看不出他是多麼黑的人,面相給人和善的印象,人長得帥,文質彬彬,他是市商會副會長,積極參加社會活動。傳說下屆市政協要增補他為委員,但是目前尚未得證實。很多人不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黑道人物,連我至今將信將疑。想問問小慧,又實難以啟齒。

假若社會的傳言是事實,小慧可慘啦。她可什麼都給了彭三,對他那份痴情,一般女孩是做不到的。

外邊雨點敲窗,我的心尖發顫,我期望著小慧有個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