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大江媳婦幾個人將核桃倒出來,開始整理,吳小桐也就轉身,跟著等的有些焦急的碧桃折返回來。

進了小院,靜悄悄的,吳小桐沒有急著回西院,而是讓碧桃打了水,就在小院子裡洗梳了一下,脫去上山的衣服,換了一雙乾淨的鞋子,這才過西院去。

她不怵什麼富貴高門裡出來的人,但待客的基本禮儀還是知道的,蓬頭垢面、滿身髒汙的見客,既不尊重對方,也不夠自重。

田氏原本是裴家大夫人的陪嫁丫頭,沒有被裴老爺收房,配了裴老爺身邊的小廝青廬,做了管事娘子。後來裴老爺外放,青廬就成了裴家大房的管家,田氏本就得裴大夫人信重,順理成章的就掌管了內院,成了內院的掌總嬤嬤。

說起來,裴家大夫人對裴依依這個侄女兒也算喜歡,但喜歡一個侄女兒,和接收教養一個‘女兒’,還是有差別的。特別是裴暘和霍氏兩番,都沒能將裴依依接回去之後,裴家大夫人楊氏難免對裴依依有了看法。這個侄女畢竟流落在外半年有餘,誰知道沾染了什麼壞習性?不說其他,就這般不馴的性子,就讓她不喜。若是將這樣的女孩兒接回去,還不知怎麼跟她淘氣呢!裴依依這般情況,裴大老爺哪怕是感念已故的父母和三弟,也會對這個侄女兒縱容寵溺一些,她畢竟只是伯母,本就不太方便管束,若是小丫頭牛心左性地跟她淘氣,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是以,這一次,裴家大夫人打發心腹田嬤嬤過來,不僅僅是表達自己對裴依依的看重,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讓田氏過來摸摸裴依依的脾性。若是脾性不錯,裴家大夫人就依了丈夫的意思,強迫著也要將裴依依接回身邊教養看顧;若是裴依依的性格桀驁不馴,已經野性難收了,她也不是沒辦法應對丈夫的催促,乾脆放手讓裴依依在外頭好了。裴家大夫人可不想自己好好地日子,被一個侄女兒給攪合的過不下去了。

田氏懷了打探的心思,來到雙溪鎮自然處處留意。

一路上的凋敝不必說,雙溪鎮的破敗也讓她又是膽戰心驚,又是疑惑不解。這般艱苦又危險的情況,大姑娘為何死活不肯回裴府?如今的裴府雖說不及當初京城裴府的繁華富貴,卻總比這處處殘垣斷壁的破敗山鎮強的太多了吧!

等到了地頭,看著收拾的整齊利落的院落,雖說還是莊戶院落,卻也稱得上乾淨整潔。傢什兒用具雖說簡樸的沒了邊兒,卻還算規整,屋裡屋外也處處潔淨……

就是霍氏,也一掃之前的病歪歪模樣,臉色不錯,笑容滿面,儘管穿著樸素了太多,面板也黑了些,卻能看得出,日子過的還算順心。

一邊捧著細瓷的茶盅喝著茶,一邊跟霍氏說著話,隨行的小丫頭進來回話:“大姑娘回來了,去東院了。”

田氏放下茶盅子,看向霍氏:“既然大姑娘回來了,我等還是去接一接……”

霍氏卻笑得坦然,道:“田姐姐莫急,姑娘既然回來了,想必很快就過來了,到時我們在門口接著就好了。”

略略一頓,霍氏又笑道:“姑娘說了,這裡不比府中,沒有那許多規矩。我初來也有些不慣,時日久了,知道姑娘是經了事,真的看開了,並不是隨口那麼說,我又何必執拗拘泥,惹姑娘不高興?倒不如隨著姑娘的心意,不在這些死規矩上計較,只心裡守著對姑娘的一片忠心,萬事以姑娘為重就好。其他的,這會子也著實不是拘泥之時了。”

見田氏沉吟不語,霍氏索性又道:“我說句有些逾越的話,我們姑娘經歷了那般塌天的大禍事,長大了,懂事了。再不是之前萬事依賴祖父母、父母的富貴嬌嬌女了。”

田氏目光閃了閃,笑了笑,點頭道:“經歷了那般禍事,終究是要有些不同的,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兒!唉,可憐三老爺和三夫人,都是那般和善的人兒,卻沒想到